秦越傲然而立,那一瞬間,帝王的霸氣和傲氣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莫說是現在有鬼醫公孫曄協助自己,能夠替玲瓏解毒。即便是沒有,他也絕對不會讓宵小之徒陰謀得逞。
公孫曄將金針從玲瓏公主身上一一起出,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蘇夏,目光轉回玲瓏公主身上,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對她說道:“我離開秦都之後,回穀拜見了兩位師尊一次。
蘇夏原本滿腦袋都是玲瓏公主為何會中魍魎之毒,對方究竟有什麼陰謀,此時聽了公孫曄的話,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抬頭看向自家師兄,清澈如水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慌亂和內疚,呐呐問道:“兩位師尊可好?”
公孫曄的手頓了一頓,輕輕歎了口氣。
這一次,蘇夏連頭都低了下去,隻覺得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心酸。
藥穀兩位前輩,不僅傳了她一身醫術,而且在她在穀中的歲月裏,對她就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非常慈祥。蘇夏後來回到家中,逢年過節仍然會記得遣人送禮前去。隻是因為陪著洛楓東奔西走,從她離穀回家到現在,師兄雖然是年年都見,兩位師尊卻隻見過一次。
這一次洛楓下詔迎後,蘇夏自然遣人恭請兩位師尊駕臨洛城,參加自己的婚禮。師傅那邊自然滿口答應,還提前送來賀禮。
那時候蘇夏還是個滿心歡喜的待嫁新娘,想到要嫁給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從此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比肩而立,就連做夢都能笑醒。可誰又知道,一場喜事,竟然會這樣收場。
而她遭遇大變,除了要靠薑瑜送自己離開天瀾皇宮,所以不得不對他說了實話外,還未曾和過去的朋友有過任何聯係。
就連哥哥,也未曾和他有過聯係。
藥穀兩位師尊,更是再無音訊。
此時見了師兄,不由想起師傅當日對自己的好來,想到自己遣人去請師尊來參加婚禮,可婚禮卻因為新娘缺失而無限期延遲,隻怕他們也非常擔心自己。
現在聽到師兄那聲輕歎,蘇夏更是覺得心中仿佛被貓爪撓過一般,又是難受又是內疚,就連眼眶,都有些發熱起來。
她其實並不是個愛哭的女子。不論是過去單騎遠赴千裏追隨著洛楓上了戰場,或是後來和還是敵人的秦越雙雙落入蒼茫山中,生死不明的時候,甚至是後來洛楓背叛,一心戀慕的良人突然變成了欺騙傷害自己最深的人,她都未曾落過一滴眼淚。
可是現在卻每每因為旁人的溫言安慰,而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蘇夏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好像一夢醒來在琳琅身上重生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一樣。
秦越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目光看向公孫曄時,已經變得有些淩厲起來。他知道蘇夏不管遇到了什麼樣的變故,和過去仍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一時半刻間,或者說終其一生,都無法斬斷這些羈絆。
但是他並不喜歡蘇夏因為旁人而流露出太多的情緒波動,也不喜歡公孫曄這樣,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勾起蘇夏的傷心事,讓她變得泫然欲泣起來。
他會心疼!
對於任何一個能讓蘇夏流淚的人,他都會想要將他們遠遠推理,將他們隔離出蘇夏的世界。蘇夏既然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從此生命裏就隻需要歡笑就足夠了。
蘇夏抬起頭來對秦越勉強一笑,又問道:“師傅他們,可是在怪我?”
畢竟原本應該舉國歡慶的婚禮突然取消,而身為他們的徒弟,未來的皇後蘇夏又悄無聲息一失蹤就是半年,隻怕兩位師尊,怪她不會,但是不知道有多麼擔心。
公孫曄微微仰起頭,似乎在回憶什麼,過了片刻,才對蘇夏說道:“大概是在半年之前,我那時候在西南一個小國替他們的國主治病,師傅遣人送來你大婚的請柬,讓我務必趕回參加。可是沒等我進入天瀾國內,就再次遇到藥穀的下人,他們告訴我,兩位穀主震怒,差一點,就親自去了洛城,找洛楓興師問罪去了。”
他笑了笑,轉頭看向蘇夏柔聲問道:“你覺得,師傅和師伯,可是在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