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有節操的禦史,張玉誌是極為有眼色的一個人,他永遠都知道自己的筆什麼時候應該為“正義”發出憤怒的低吼,更知道什麼時候他應該挺身而出勇敢地麵對那些“凶殘不聽話”的異類分子。
就在今天他出門的時候,還不忘記把昨天晚上熬夜寫好的折子拿好了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得意洋洋地將自己那一篇洋洋灑灑幾萬字的奏折遞交給了內閣,相信沒有多久之後,這封不畏皇權批判長公主德行的奏折就會出現在皇帝的桌案之上。
樹立名節的好機會就在眼前,打死他他都想不到,隻不過是因為一時得意而過來看看好戲,竟然會弄到現在這麼一個地步來。
“下一個。”聽著蘇莫離那清冷而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張玉誌拿著毛筆的人忍不住開始發抖,他顫巍巍地看著麵前那個已經醉得不成樣子的同僚,眼角狠狠地抽搐著,怎麼停也停不下來。
這是第幾個了?這裏總共也就十二個人,他已經寫了五六個人的罪狀了。那些白癡稀裏糊塗地把自己做過的好事全部都交代了之後,便被扔到了一旁睡大覺去,可憐他那脆弱的小心肝兒,卻要在這裏飽受摧殘。
他忍不住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那些紙張,別看這些東西輕如鴻毛,但是每一張都是能夠要人命,甚至是全家流放的玩意兒啊!
“說吧,你都做了什麼好事了?”一旁的蕭斬照例敲了敲桌子,看著眼前最嚴迷茫的工部侍郎,目光微微流轉。
“咯!什麼……什麼好事?咯!嘿嘿,說出來……說出來能嚇死你!我……我告訴你啊,你知道我最近……最近幹嘛了嗎?哈哈,嚇,嚇死你,我們工部跟延國……延國……嘔!”那官員剛剛說到了這裏頓時便是撲到了窗戶便一陣幹嘔,像是要把膽汁給吐出來一般。
幾乎是一瞬間,蕭斬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張玉誌渾身上下的汗毛刷的一下子全部都倒立了起來,驚恐地看著那個正在懵懂無知地嘔吐著的官員,一張臉蒼白如紙。
通敵啊,這可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的呀!現在大家最多不過是因為得罪了長公主而被冷悠然記恨,但要是扯上了別的事兒,尤其是這種通敵賣國的事情,那絕對是要死一大片的人的啊!
“來人!”蕭斬的聲音冷漠地就像是一塊冷硬的堅冰。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很快就從一樓齊整地躥上了來了兩個一身青色勁裝的漢子。這兩人見了他也不說任何廢話,隻是看著他,等待他下一步的命令。
“去叫人來,整座樓戒嚴,在我開口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這座茶樓半步!違令者,殺無赦!”蕭斬有力簡短的聲音在整個茶樓響了起來,帶著不可違背地殺意和冷冽。
那兩個人立刻領命而去,少頃,就見一小隊人快速地來到了樓下,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直接將茶樓全部都包圍了起來。
二樓幾個還算是清醒的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渾身的酒意都去了幾分,隻是這顯然還不足以他們應付如今這樣的情景。眼見著本來就氣氛詭異的二樓忽然間就多了如此多的冷厲人物出來,他們頓時都忍不住軟了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