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狗肉?”
隨著一聲洪亮的大喝,兩道門栓齊齊折斷,破廟的兩扇門被轟地推開,一股烈風卷起滿地灰塵。塵霧中,隻見一個高大異常的身影堵在門口。
幼蟲趕緊把手裏的狗肉往身後一扔,嘴裏慌道:“媽呀!山神爺顯靈了!”門口的身影又高又大,確實和廟中的山神像極為相似。
“啊呀!原來是熊兄弟!”那巨大身影跨步進廟,一見熊烈,笑了起來。“哈哈,無妨無妨,狗肉但吃無妨。別人吃不得,熊兄弟管飽!”
“彭大哥!你怎會在這裏?”灰塵落下,熊烈這才認出,此人居然是幾個月前在襄南城遇到的乞丐彭大。
數月不見,彭大比上次胖了很多,臉上也又黑又紅的,不再是一副病態,看來他這幾個月夥食不錯。單從廟裏那一瓦罐燉狗肉也能看出他活得很滋潤。
“我就住在這裏啊,你忘了老哥我是叫花子了?不住破廟住哪裏?今天真乃天賜良機,讓你撞到我的廟裏來,正好給我機會報答你當日一頓包子的恩情。不是老哥自吹,老哥我燉的狗肉那可是天下一絕。這是當年我一個要好的朋友傳給我的絕活,可是現在他已經死啦,這樊氏狗肉就隻能在彭大這裏吃到嘍!”
彭大見了故人,十分激動,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他見熊烈興致不高,便問:“誒?兄弟你臉色不太好啊!近來可是生病了?”
熊烈搖搖頭:“不是生病,小弟近來遭遇慘禍,被人所害,家毀人亡。”
“啊?怎會這樣?”彭大驚,隨即看到地上的殘骸,皺眉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仇人,被我殺了。抱歉,把你的地方弄髒了。”熊烈說。
“你殺的?”彭大盯著熊烈看了半晌,似乎很意外。
熊烈心中不悅,他雖欣賞彭大的豪邁,但如果彭大對他殺仇人有意見,他卻絕不會妥協。當即冷冷地說道:“是我殺的。”
“兄弟你別誤會,我並無責怪你之意。這人既然害得你家破人亡,你殺他是合情合理,老哥既不是聖人君子,也不是官府差人,自然不會幹涉你報仇。”彭大看出他的表情,解釋道。
接著彭大又說:“不過老哥還是有點意外。熊兄弟,你我雖隻有一麵之緣,但老哥我看你是性情直率、磊落坦蕩之人。老哥覺得,你若殺人,定當是一劍刺死,一刀砍死,絕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如此殘忍地折磨敵人。看這一堆殘骸,這人被殺之前顯然是被硬生生肢解。當然,此人和你有血海深仇,這樣折磨致死也是他罪有應得,隻是這事不像是你會做的。”原來彭大在意的不是他殺不殺人,而是殺人的方式。
熊烈自己也不喜歡今天的事,隻不過當時他處於狂怒狀態,喪失了理智,等冷靜下來自己也感到疑惑和驚懼。為什麼絲毫不記得剛才做過什麼呢?令他驚懼的不是這血腥場麵,而是他發現無法控製自己。此時彭大指出的這點,正中他的心病。
“他害死了我的妻子,說是血海深仇毫不為過。不過我並非有意虐殺他,本來想先打他一頓出出氣,然後一劍砍下頭顱。但後來血湧上頭,一時間不知自己幹了什麼。等我清醒過來他已經被肢解了。”熊烈如實相告。
“這就對了,我就說這不像你會做的事嘛。兄弟你要小心了,不要讓這種事情再發生。你已有輕微的入魔之兆,不可不警惕!否則墮入魔道,對人對己都是極大的危害。”彭大臉色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