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又走幾步,拐過一個彎,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絕美的畫麵。
隻見清澈的泉水從山石上緩緩流淌而過,溪邊灌木叢的葉子已經凋落,片片紅葉漂在水麵上,隨著清流蜿蜒而去。一名身材纖瘦、麵目清秀的少年道士,正在俯身用木桶從小溪中打水。這少年道士身穿寬大的天藍色道袍,道袍上繡著白色的鬆雲鶴鹿。
這畫麵美如仙境,遠勝任何筆墨和丹青所能描繪。熊烈不由得看得呆了,一時間竟心中清寧,忘了自身的悲傷和仇恨。
“虞師兄,看來咱們倆猜對了!”方華喜道,接著大聲喊,“公孫師弟!今天果然是你在打水呀!”
那少年道士聽見叫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卻並不答聲,繼續打滿兩桶水,用扁擔挑了起來。他年幼人小,兩個木桶顯得格外地大,但他挑起來似乎毫不費力,不緊不慢地一步步沿著山路上山去了。自始至終,這少年都麵無表情,就像沒看見眾人一樣。
“這小子越來越囂張了!你看他目無尊長的樣子,見了我不理也就算了,見了兩位師兄竟然也不理不睬,太過分了!”方華剛才的興奮和熱情,被公孫羽的冷漠一刺激,全變成了羞憤和惱怒。
“這小子從小就這麼不懂事,長大了肯定會墮落成壞人!不知師父為什麼那麼寵著他!”遲牧也氣呼呼地抱怨。
如果沒有公孫羽,遲牧就是門中最小的弟子,肯定會備受眾師長的寵愛。現在卻不上不下的十分尷尬,想充小又不算小,想充大公孫羽又不睬他。而且他還不如公孫羽聰明俊俏,隻怕劍法也比不上。更可氣的是,遲牧對長輩十分恭敬,公孫羽卻目無尊長,天天惹得師叔師兄們生氣,就這樣,師父竟然還對公孫羽寵愛有加,實在是豈有此理。所以遲牧早就對公孫羽深懷不滿了。
“這小子確實是有些張狂,不過他的天資可不是假的。”虞鶴閑說道。
“哼!有點小聰明有什麼了不起!”方華不服道,他自己一向以聰明自居,一直不肯承認公孫羽比自己資質更高。
“對啊!師父說了,勤能補拙才是王道。師父還說,我們鬆雲弟子第一要緊的是秉持俠義之道,天資再高,要是出去為非作歹,那還不如沒有天資呢!”鬆雲子怕遲牧因天資不如公孫羽而自卑,所以經常以“勤能補拙”四個字鼓勵他。
“遲師弟,你這勤能補拙的道理,應該多給你袁師兄說一說,哈哈!”虞鶴閑大笑道。
“我不敢,虞師兄你去說吧!”遲牧道。
袁鹿鳴是個大懶漢,別人跑去跟他說勤能補拙,隻怕會遭他一頓臭罵暴打。
虞鶴閑和袁鹿鳴兩人今年都是三十歲,不僅是同歲,還是同一年入的門,學劍修行也常一起,所以關係比其他師兄弟要更近一層。
不過虞鶴閑雖然膽子小,但天資甚高,近來已經領悟劍氣,突破至下級劍傑。而袁鹿鳴因為太懶,始終停留在中級劍豪的水平,駐足不前。四大弟子中,以他最弱,前不久奉師命下山辦事,竟被四海幫的黃彪暗算所傷。
“公孫師弟雖然脾氣不好,但師父說他本性不壞,而且天分極高,師父對他是寄予厚望。”陸雲遠為人厚道,三人都在批判公孫羽,他卻幫他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