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看她又一次深陷痛苦的思憶裏。
單微沙自身後用雙手環抱著馨靈。埋首於她的香肩。低聲輕歎:“傻靈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突來的一股暖流悄然注入體內。喚回了我對臨楓和往事的追憶。微微轉身。我告訴自己,我不能讓微沙大哥為我擔心。也不能讓臨楓哥哥為我傷心。
我很想給微沙大哥一個燦爛的笑臉。撫平他深鎖的眉頭。卻發現我的笑容竟是如此無力、如此蒼白!當我看到微沙大哥深情的雙眸時,笑容就這麼僵硬在唇邊。
又一次四目相視,相對無言。
隻是這一次,我卻不再壓抑自己的心情。在微沙大哥的懷抱裏,我想到的卻是臨楓哥哥那溫暖的懷抱。
想著想著,我的情緒漸漸崩潰,在微沙大哥懷裏哭得近乎肝腸寸斷。而微沙大哥隻是靜靜地,輕聲安撫著我:“哭吧,盡情地哭出來。把你心中所受的委屈,把你的傷心、你的難過統統哭出來。不要壓抑自己。哭出來就沒事了。”
微沙大哥輕輕拍打著我的背部,幫我順了順氣。像是怕我就這麼哭岔了氣似的。
而我隻是繼續把我的眼淚稀裏糊塗地擦在他幹淨且略帶淡淡清香的紫袍上。
“馨靈,你想過離開玄楓山莊後要去哪裏嗎?”
微沙大哥的話讓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窘態。我太衝動了。當時隻想著臨楓哥哥要娶別人為妻了。他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不再屬於我。隻想逃離那個地方。卻什麼都沒帶。兩袖清風,又沒有防身之術。往後的生活應該怎麼過。這些我統統都沒有想過。
“我……我……”我吱吱唔唔的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看著馨靈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話語。單微沙頓時明了一切。
沒有責怪,沒有發火,單微沙隻是衝馨靈溫柔笑笑。繼而開口:“傻靈兒,你說我要怎麼說你好呢。什麼都不帶,也敢留書離家出走。萬一我沒有來找你,又或者我還來不及找到你,你就在路上碰到壞人了。那可怎麼辦呢?”
我隻是像個犯錯的孩子,不斷地把頭向下低垂。
“以後做事情可不能再這麼衝動莽撞了。凡事要三思而後行。知道嗎?”
“知道了。”我小聲地嘀咕著。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你離開山莊後,老莊主和莊主夫人都很著急,很擔心。生怕你出了個什麼意外。派了很多人下山去找你。”
單微沙頓了頓,看了看馨靈那張快要垮掉的小臉。
“馨靈,告訴微沙大哥,你想回去山莊,繼續當你的三小姐嗎?”
我想!因為山莊裏有我最愛的臨楓哥哥。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可我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我既已離開山莊,就不會再回去。微沙大哥,你能不能借點磐纏給我呢?等我以後賺到錢,我就立刻還你。”我故意忽略心底另一道抗議的聲音。鎮靜自若地說著。
“想清楚了嗎?”像是要一個承諾。微沙大哥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
我愣愣地望著臉上帶著陌生表情的微沙大哥。認識他這麼久,他一直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每次見到我,總會愛憐地摸摸我的頭發,送些小玩意給我。
我不禁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用肯定的語氣對微沙大哥說:“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雖然我很想念玄楓山莊裏的家人、齊總管他們。可是,我不想回去。至少現在不能回去。我想去闖蕩江湖,見見大世麵。”
“那好吧。希望你永遠都不會有後悔的那天。那你先跟我回將軍府吧。等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向聖上請假。陪你去闖蕩江湖。協助你一一實現你的夢想。好嗎?”
“嗯。”我開心地笑了。
鳳凰花依舊在空中漫舞,洋洋灑灑地四處飄舞。我回頭,再次望了望來時的路。在心中,默默念到:“再見了,臨楓哥哥!再見了,玄楓山莊!再見了,大家!爹娘,請恕女兒不孝,不能隨侍你們左右,陪伴著你們,請原諒女兒的自私。臨楓哥哥,還有素未謀麵的嫂嫂,你們一定要很幸福喔!”
單微沙愛憐地看著馨靈臉上變化多端的複雜表情,心裏也是百感交集。卻不想當麵點破。隻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我一定會取代臨楓在馨靈心目中所占據的位置,給她幸福,讓她每天都過得很快樂的!馨靈,我會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來好好守護你的。永遠。
就這樣,馨靈開始了她嶄新的人生。離開了玄楓山莊那個熟悉的地方,離開了那裏熟悉的人,離開了對她疼愛有加、卻不得不娶她人為妻的臨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