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她再次與苻生的目光對視,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初冬素淨的藍天下,烈烈北風吹過,輕輕吹起苻生耳邊的黑色冠帶和充玉,金色的陽光自東方打在他的臉上,鍍上的金色顯得他那僅有的一隻獨眼看起來犀利而又威嚴,仿佛能夠直接把人的心底看穿。
“陛下……”
白小漣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勉強假裝鎮定,想了想回答說:“其實,我隻是看不慣那個趙韶,他根本就是摸清了陛下對他的寵信,所以才敢信口開河,想針對誰就陷害誰。那首《套馬杆》其實是我家鄉早已流傳下來的歌曲,哪裏有什麼特殊含義、上天的預示呢?可是他卻振振有詞,說的有鼻子有眼,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所以我一時忍不住就反駁了他。”
“你們家鄉?”
苻生問道:“這首不是長安的小孩子們唱的嗎?”
“事實上,是我來到長安時唱歌玩,被那些小孩子們聽了去,學會了的。”
白小漣無奈地說了實話:“這種歌曲在我家鄉很多,歌詞裏的內容完全毫無意義,就是為了好聽而已。但是趙韶卻信口開河,說的那些根本就是他自己胡扯的,所以我看不下去了。陛下,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苻生,心裏也暗自捏了一把汗:老天爺保佑哇,他可千萬別生我的氣,我重生一次也不容易,還不想就這麼快又去見閻王啊!
“是這樣嗎?朕沒有生你的氣呀。”
苻生凝視著她,語氣裏明顯鬆緩了許多,隻見他俊美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笑,卻又不是:“好吧,不過,像這種事情,小白以後不要再胡亂插嘴了,朕不太喜歡幹涉朝堂的女人。”
“是……可是陛下你不是封我做國師的嗎?”
白小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但是還是不由地小聲嘀咕道。
“小白的國師,隻能做些閑事,似今天這等正經事情,小白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苻生不再看她了,將視線轉向那蔚藍的天空,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朕不想親手毀壞自己喜歡的東西。”
喜歡的東西?
白小漣突然感覺他指的好像是自己,但是又不敢確定,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雖然清秀些,但是好像也算不上什麼傾國傾城的絕世大美女,因此也有些懷疑:苻生,喜歡自己?不是因為僅僅的一時好玩心?假的吧,一定是我想的太多了。他後宮佳麗三千人,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也許……他喜歡的是趙韶?
她越想越糊塗,最後索性不想了,管它呢,隻要苻生不殺我,以後我收斂一點就是。
“哦,對了,小白現在既然做了國師,應該去外麵好好遊玩一番,才能體會朕給你的榮耀哇!”
苻生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笑著對她說:“朕賜你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再送你六個侍衛做跟班,今天給你一天自由,你可以盡情地出宮遊玩,看看誰敢不認你的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