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雲(1 / 2)

偌大的朔雲派建在蜃景山的峰頂,山峰極高極陡,飛至半山腰上已經讓人寒冷難耐,哪知衝破蜃景山終年不散的雲霧,才知這蜃景山峰頂氣候溫和宜人,別有一番洞天。

流光站在朔雲派玄關處,看著腳下的雲海翻滾,氣象萬千,心裏滋生了良多感慨,也不覺得這蜃景山是天下靈脈之首,是浪得虛名的了。

忽聽得有人朗聲說道:“流光兄,俗話說得好,勝不驕敗不餒,雖然這次比試的勝者是你,未必下一次我不能贏——”

流光暗罵自己隻顧著走神,居然忘了夜澗漓這個活寶,還有他那所謂激烈的比試。無視他,徑直走到朔雲派的白玉樓牌旁,對藍衣守門弟子躬身說道:“在下青流光,希望能夠在朔雲派拜師學藝,懇請師兄代為通傳。”

男子欠身還禮,又對夜澗漓道:“那這位公子呢。”

夜澗漓道:“在下夜澗漓,目的與流光兄一樣。”

男子道:“兩位請隨我來。”

偌大的朔雲派清一色房屋由藍色和白色為主色調,內斂沉靜,畫簷飛角,好一派仙家景象。主要的石道兩邊是淺淺的草坪,前院的大殿前有一彎池塘,池中荷花開的鮮豔,池旁落著幾隻優雅的仙鶴,因為流光等人的到來,振翅飛走了。

流光從小生活在官宦之家,審美水平頗高。卻連也不禁歎服朔雲派建築的匠心獨具,心中讚歎。

隻是走了好久,附近居然沒有看到一個人,氣氛沉悶詭異。流光不禁問道:“師兄,為何朔雲派裏無人?”

男子頭也不回的道:“在各自的學院上課。”

寥寥幾個字,合情合理的理由,但卻因為之前父親說過朔雲派古怪,卻讓流光覺得有說不出的別扭。側頭去瞧夜澗漓,見他倒是一臉的無所謂。發現流光看他,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有什麼事麼?”

流光不想被說疑心太重,笑了笑敷衍過去。心道:“後知後覺的家夥。”

夜澗漓是個閑不住的人,其實也因為覺出朔雲派古怪,才難得安靜。現在見流光微笑示好,便來了勁頭,興奮地道:“剛才,飛走的鳥是仙鶴吧,我第一次看到真的仙鶴呢,以前隻在書裏看到過。”

流光奇怪,難道夜澗漓是窮人家的孩子?可見他的衣著雖不搭配,卻每一件都昂貴異常,就像是有錢卻不知道怎麼花,單單隻挑最貴的買的暴發戶。

路徑朔雲派長老居住的屋舍,夜澗漓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門口的石獅子,挪不開腳步,驚歎道:“這——這石獅子比書上畫的要精致千百倍,雕工真好。”

流光道:“你到底是哪裏來的?怎麼會連石獅子都沒有見過?”

夜澗漓似有難言之隱,支支吾吾道:“嗯……你別問我……我不能說,真的。”

流光心想:“看他衣著華貴,談吐不凡,卻又偏偏心性幼稚。難不成是大戶人家圈養起來的私生子?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既不想說,我也不好深究。”轉身便走。

夜澗漓拉他,一臉的驚惶:“你惱了我啦?”

流光道:“沒有,關於你的身世,等到你想和我說的時候再說吧。”

夜澗漓驚疑不定,深深的看了流光一眼,但見對方並無責怪的意思,慶幸對方沒有因為自己的隱瞞生氣,自己結交了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心情大好,便有意出醜賣弄,逗得流光開心,:“嘿嘿——你看那裏有孔雀,我去給你拔幾根它的羽毛。”

流光忙道:“不必了——”

夜澗漓哪裏是聽的進勸的人,未等流光最後一個字聲落,已斜身閃過流光身側,追逐孔雀去了。

朔雲派的孔雀已算得上靈獸,哪是輕易可以捕捉到,但偏偏碰上夜澗漓這個不取到羽毛不罷休的人,認準了一隻孔雀左撲右抱的,動作輕捷,一會功夫,手裏已攥了一大把細長絢麗的尾羽了。樂顛顛的跑回到流光身邊,把羽毛往流光身上一推,道:“送給你。”

流光不答話,眼光向前方引路的男子望去,他已做好了準備,若是男子回頭,他就打算立刻賠禮道歉。可是男子仿佛對外界的事物完全沒有感知,隻是單純的引路,沒有對夜澗漓的行為做任何評價,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