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和夜澗漓同時怔住,第一反應就是張望有沒有人看見——四下無人。流光匆匆把無雙拔出來,做賊心虛的大踏步往前走。夜澗漓瞥了一眼橋麵被劍捅出的窟窿,心裏發虛,便又緊跟上流光。
在兩人身後,破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平整,整座橋上流動光華的速度也驟然變得急促。
“大人——”
流光猛然回頭,雖不信夜澗漓會發出尖細宛如女人的聲音,但除了他,身後別無他人,疑問道:“你叫我?”
夜澗漓道:“沒有。”
流光道:“真的沒有?”
夜澗漓道:“真的沒有!我還會騙你不成?難道,流光兄聽到有人叫你?”頓了頓,又續道:“這也不奇怪,離開家這些日子我也好像總是聽見我哥哥喚我的名字,哎呀,我好想我的哥哥。不過,哥哥說過,我長大了,應該自己一個人生活,不能再依賴他。流光兄,你是不是也是思念親人了?”
流光心想:“可能是因為我剛剛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緊張之下才出現幻覺。要我對外宣稱自己在天上橋戳了一個洞,隻是隨口說說,要真的說出去誰會信啊,而且不會被朔雲追殺才怪——唉,誰知道這橋竟真的這麼不頂用。”流光心裏在胡思亂想,也懶得聽夜澗漓說什麼,隨口道:“是啊。”
夜澗漓道:“想誰啊?”
流光道:“父親。”
夜澗漓道:“真好啊,你還有父親——”
流光道:“好什麼好,臭老頭一個。”
夜澗漓的眼睛一暗:“哦,是麼。”
流光心想:“反正剛才沒有被人看到,若是被捉到,便死活不認,他們拿不出證據,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糟了,萬一他們拿無雙的劍刃寬和破洞比對怎麼辦?”心裏如是想著,便把無雙拿出來端詳,所幸無雙雖然美麗奪目,劍身幾乎透明,但其尺寸和普通的劍一般無二,心下稍安。
夜澗漓驚道:“流光兄你難道還要——”
流光搖搖頭:“不是,你想多了。”
夜澗漓直到看流光把無雙放回行囊,才鬆了一口氣,問道:“——流光兄,你還沒告訴我你要進哪個院呢。”
流光反問道:“你去哪個園?”
夜澗漓道:“我想要學習仙法,打算去月長園。而且明裏雖說三園不分彼此,但怎麼說月長園都是最大的熱門啊。”
流光心裏早有了計較,“蒼白那小鬼說過,讓我來這朔雲派是為了能夠使用她的靈力,進主修仙術的月長園應該沒錯。”便道:“我也是要去月長園的。”
夜澗漓道:“我早就知道,流光兄這樣厲害的人物自然要去月長園,這麼說,以後我們應該就是師兄弟了。”
流光道:“不一定吧,雖然我對朔雲派知道的不多,但是,這樣的大門派難道沒什麼入園考核?”
夜澗漓道:“嗯,今天是朔雲派四年一度的入園考試的日子,朔雲派會在日落時對學子進行考核,從而招收其中最出類拔萃的30名學生。”
流光突然懷疑:“蒼白那小鬼是不是早就想要讓我來這朔雲派,才安排好了之前的一切,不然怎麼會讓我準時來參加這混賬考試。不過,若是按她的性子,如果錯過了入園的考試,一腳踢開掌門房間的大門,威脅人家要我進朔雲也是有可能的,幸好我趕巧了,老天垂憐啊。”
夜澗漓看流光忽而義憤填膺,忽而鬆了一口氣,以為他是為考試擔心,鼓勵道:“沒關係的,流光兄的實力我見到過,一定可以順利入園。不過,據說入園考試不是很簡單,具體的考核程序我也不知道,因為書上隻是寥寥幾筆帶過,而且每一本提及朔雲入園考試的書都是如此語焉不詳,真是沒轍——那些個搜集天下奇聞異事的探子太不敬業了。”
流光在夜澗漓的言語裏嗅到一絲不尋常,提出一個假設:“說不定不是探不到,而是不敢寫呢。”
夜澗漓不明所以:“為什麼不敢寫?”
流光用食指點點夜澗漓的額頭,讓他的臉離自己遠一點:“白癡——”
夜澗漓道:“什麼白癡?是編撰書籍的人白癡到沒有把內容寫進書裏去?不對,你不是說他們不敢寫麼。”
流光道:“是啊,是啊,就是因為他們白癡才不敢寫。”
夜澗漓似懂非懂的點頭。流光看夜澗漓認真的表情不似作偽,心道:“你才是白癡到沒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