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四樓杜教授家著火了,叫門沒人應呐!”
那人掙脫他的手,逃下樓去了。
他顧不得禮貌,推開往下逃竄著害怕被火災殃及的住戶,一路上了四樓,401的門緊閉著。
他試著撞了幾下,門紋絲不動。
他奔到四層的樓梯間窗口探身望出去,窗台下有塊雨篷板,板的右麵是根雨水管,管子的右麵大概四十公分的位置下方就是401的廚房窗台。
他越上窗台跳到雨篷板上,探手抓住雨水管,雙腿一縱勾住管子下滑至身體與401廚房窗台齊平,伸手勾住窗間牆,咬咬牙一個縱身落在窗台上,砸破玻璃鑽進廚房。
逃到樓下的住戶們目睹這一幕,不約而同發出驚呼之餘,終於有人想起這個年輕人似乎不是小區住戶。
“這人是誰啊?”
“會不會是杜教授的學生?”
“杜教授多少年都沒收學生了!”
“不是說最近收了個關門弟子麼?”
“那是個女學生。對了,我散步回來看到那女孩進了401。”
“啊?這麼說那女孩也在屋裏?”
議論聲中,消防車駛到了樓下,消防員各司其職展開救援,有熱情的住戶提醒進樓道的消防員,“已經有人從401廚房的窗口爬進去救人了!”
話音剛落,消防員就覺得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一名滿臉黑灰、赤著上身的中等個男子橫抱著一名瘦弱的女孩從他們身邊衝過,男子身後留下一串血跡。
看熱鬧的住戶們又一次發出聲聲驚呼,圍著男子衝到剛剛趕到的救護車前,想要一窺究竟。
“這不是老杜收的那個女學生麼?”
女孩的身上有多處刀傷,血流不止,人已陷入昏迷。
救護人員實施簡單包紮的當口,杜弗也被消防員背下來送上救護車,大家隨即發現,他已經停止呼吸,右手還緊緊握著一把血跡未幹的水果刀。
一些好事的女鄰居交頭接耳展開了議論,她們的目光不停地遊移在水果刀和女孩身上。
出了人命就不僅僅是救火的事了,警察很快到了現場,救完人準備離開的路塵被警察攔下,請他去公安局協助調查。
路塵在公安局的會議室出示了自己的護照,兩位做筆錄的警察傳看一番後,年輕警官拿著護照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在中年警察身邊一陣耳語,中年警察點著頭聽完,接過護照笑盈盈地交還給路塵。
“路先生,謝謝你的配合。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兒,但在結案前希望你不要離開北京,我們隨時可能需要向你進一步了解情況。”中年警察道。
“這個恐怕不行。”路塵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我說過,我把請柬送到了,該回去交差。”
“這麼說吧,路先生,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第四個人的痕跡,也就不能排除你行凶放火的嫌疑。”中年警察盯著他的眼睛不急不緩地說。
路塵眉頭微微一皺,稍作沉吟道:“我可以等到那女孩醒來。”
中年警察眉頭輕揚沒有作答,而是轉頭吩咐年輕警察,“請路先生簽完字,你陪他出去吧。”
“不用了。”路塵接過筆錄,快速簽下自己的中文名,放下筆接過年輕警察遞還的手機,快步離開會議室。
站在公安局寬闊的廣場上,路塵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腦海中不停閃現杜家客廳中淌著血在地上爬的女孩,她的眼睛中寫滿懇求,使他想起在中東舍命救下自己的那個陌生女孩,她們長著一樣漆黑晶亮、會說話的眼睛,讓人不自主地心疼。
他返回會議室去找那兩位警察,想要知道女孩在哪個醫院,但是會議室空無一人,他找了很多間辦公室,警察們臉上都是一片茫然,“我們這兒沒有你說的這倆人啊!”
“那能幫我找一下辦這個案子的其他警察麼?”他不死心。
“哪個案子?”
“藍旗營小區21幢401杜弗教授家的案子。”他說。
“有這麼個案子麼?”屋內的警察自言自語一番後,連打幾個電話求證,最後狐疑打量著路塵,“你是什麼人?到底是來報案的,還是搗亂的?”
一種奇怪的感覺籠罩著路塵。
為什麼這些警察都不知道這個案子?並且不認識那兩個警察?
如果那倆人不是警察,他們怎麼能把他帶到這裏來?
在戰場上養成的敏銳讓他嗅出了危險的氣息,他不打算再打聽下去,急急向門口退去。
但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