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在雪依的額頭輕吻一下,起身向外就走,走到雪舞的身畔時,他垂眸掃了一眼雪舞,忽然停住腳步,黑眸閃過一道精光,掃了一眼屋中的宮女侍婢以及太監們,說:“朕聽聞藍二小姐冰雪聰明,隻是大婚之夜曾經被驚嚇過度,至今還有病根兒,左右可要看好了二小姐,不要犯了病傷了娘娘!”
成帝的聲音冷若寒風,雪依清楚的看見雪舞的身子在發抖,她忽然覺得一陣的悲涼,恐怕自己在雪舞這裏也問不出爹爹的下落和丞相府的真實情況了。
雪依將心事深埋,佯作不察,笑著目送成帝出門,這才名柳儂小湖等給雪舞看座,雪依笑著問雪舞:“你我姐妹自王府一別已經有三個月了吧?三個月不見,你倒豐潤了很多。”
“回娘娘的話,雪舞和爹爹,娘在府裏過的很好,爹爹深的皇上的信任,雖然每日裏國事繁忙,卻也從不忘記回家陪我們,所以我們現在很好的,都很好的。”雪舞站起來躬身回話。
雪依何等聰明,她自雪舞的語速與口吻中早已經聽出了這些話是倒背如流的,若不是有人預先囑咐教過的,雪舞的答非所問無從解釋了,雪依亦不拆穿,一笑說:“現在屋中隻有你我姐妹二人,雪舞不必拘禮,爹爹乃是三朝老臣,皇上自然會十分倚重,隻是姐姐很想知道,雪舞的後半生又將作何打算呢?”
雪依話鋒一轉,雪舞麵色癡癡,愕然的看著雪依,顯然她沒有想到雪依會問及她的終身大事,雪舞的眼神慌張的飄向門外,閃爍其詞,不知所言:“回娘娘的話,雪舞.......雪舞........雪舞好好的照顧爹娘,還未曾考慮過。”
“怎麼不考慮呢?該考慮了,妹妹若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和姐姐說,姐姐求了皇上給你做主。”
雪依東一句西一句的和雪舞閑扯,雪舞窮於應付,額頭鬢角冷汗淋漓,半晌後,雪依不再為難雪舞,打了個哈欠,麵露倦色,吩咐柳儂:“柳儂,你領二小姐下去休息吧,就將晨暉院前麵的停雲閣收拾出來給二小姐住吧。”
“謝娘娘千歲千千歲。”雪舞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跟著柳儂向外就走。
雪舞的神情變化一絲不差的落在雪依的眼眸,她知道自雪舞的口中自己什麼也得不到了,不過既然雪舞還活著,且雖然有些瘦了,但是麵上並我悲戚傷心之態,爹爹隻怕是尚在人間,隻要爹爹還活著,自己就有辦法救他老人家!
雪依躺下,看似睡下了,實則是閉目沉思,計劃著該如何得知關於爹爹的確切消息。
深夜,成帝悄悄的來到晨暉院,柳儂小湖正在門外打瞌睡,驚見成帝,正欲去喚醒雪依,被成帝止住,成帝隔著珠簾默默地盯著睡夢中依舊長眉緊縮的雪依,耳畔是秦太醫的話。
回到禦書房後,成帝並沒有批閱奏折,而是將秦太醫喚至禦書房,詢問雪依的身子究竟怎麼樣。
秦太醫沉吟半晌,跪下說:“雪妃娘娘的胎像本來已無大礙,隻是近日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且娘娘近日一定下床行走過,且是赤足行走,所以寒氣侵體,牽動胎氣,龍胎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成帝知道苛責無意,更加知道煜王獻寶才是惹雪依動了胎氣的緣由,隻是他卻也拿這個煜王毫無辦法,隻能嚴加防範。
成帝出了屋子,問跟在身後的柳儂:“娘娘最近可曾見過什麼人嗎?”
柳儂躬身回話:“回萬歲,娘娘整日躺臥在床上,並沒有見過什麼人?”
“娘娘從來不曾下地行走過?”成帝忽然轉身,雙眸死死的盯著柳儂。
柳儂慌忙跪下:“回皇上的話,娘娘從來沒有下過床,奴婢不敢欺騙皇上。”
成帝俯身,盯著柳儂,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你,確,定?”
柳儂再叩首:“奴婢確定,娘娘從未下床行走過?”
“可是今天秦太醫說是娘娘赤足行走才導致的胎像不穩寒氣侵體,你怎麼說?”成帝知道柳儂不敢撒謊,但是秦太醫的醫術按理不該出錯。
柳儂沉吟片刻,複叩首:“有句話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恕你無罪。”
柳儂壯壯膽子,小聲說:“也不知是什麼人走漏了風聲,今天早上不知為什麼娘娘將奴婢喚進去,問奴婢有何事瞞著娘娘,奴婢無奈,隻好將皇上最近.......”
柳儂看看成帝,欲言又止。
“你對娘娘說了些什麼?!”成帝忽然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聲音也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