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師,哪有…什麼事…瞞你?”冷汗涔涔……
“是嗎?師傅,那你結…結巴什麼呀?”故意學著夜邵白結巴的樣子,泠疏無辜的眨了眨眼,一臉疑惑。
“……”,他能不結巴嗎?徒弟跟個管家婆似的,比他這個師傅都凶!
“師傅?”泠疏語氣危險的下了最後通牒。
他就不能有一點隱私麼?
“當年,你師公一眼就看出你師父我根骨清奇,是絕佳的練武奇才,一心要收我做關門弟子。後來我拜你師公為師,隨他來到神宗。那時候,真可謂意氣風發,風華正茂……”
“說重點!”真想脫了鞋,直接拍過去。
“咳……”,就不能讓他說完啊?年輕人要有點耐性嘛!“掌門及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可以不經宗門禦選,也可不過‘試心階’,但必須要考核宗規!”
明白了,肯定沒考過!
泠疏赤裸裸的鄙視,讓他差點岔過氣去。當年又沒人告訴他還要考宗規,他怎麼會知道啊?結果他就寫了第一條,還有兩個錯別字……
就因為這件事,他被足足笑了一年多!而且,每當宗門禦選之時,都會讓他想起這場烏龍官司。
他能不吐血麼?
倘若這次,他的徒弟也沒考過,豈不是讓他在闊別幾十年之後,又再度淪為笑柄麼?
泠疏艱難的咽了口氣,真是敗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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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林幽道,古柏深深。
日央時分,本該晴空萬裏的天幕,刹那間卻陰沉了下來。
淩風勁爽,葉落旋悠,飛鳥倦歸巢!
泠疏抬頭看了看天空,無奈歎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要倒黴了……
“你倒是鎮定的很!既知道風雨將至,為何還不趕緊去躲躲?”前方岔路口徐徐走來一人,待走得近了,泠疏方才看清他的樣子。
隻得十三左右的少年,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腰懸墨玉盤龍佩。劍眉星目,臉若刀裁,薄唇上揚,似笑非笑。
“你可看見這周圍有什麼能避雨的地方了?”有能避雨的地方,她會不去?
“為何沒有?那樹下不是?”即便沒有,你不知道跑回去啊?傻傻的站在這裏!
泠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語帶憐憫:“沒知識你也有點常識好不?下雨站在大樹下,你是嫌被雷劈的不夠準是吧?”她還沒活夠呢,不想被天打雷劈!
方才的天空便有風雨將傾之兆,果然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細細密密的雨,頃刻就飄灑了下來。
泠疏怨念的看著少年從容的撐起手中雨傘,隻能恨恨的歎一句‘流年不利’!
少年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揚起手中另一把傘,勾唇輕笑:“一兩銀子。”
“……”,她可以罵人不?
天幕昏沉,雨勢漸強,一道電光劃破穹蒼,雷鳴之聲轟至。
趁人之危的家夥,你給我記住!泠疏不甘不願的接過那少年手中的雨傘,撐在頭頂。
“記得了,你可是欠我一兩銀子的。”少年語氣輕快的道。
“知道了,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泠疏拚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小聲的嘀咕道:“死要錢!”
“你說什麼?”死要錢?
泠疏眯眼一笑,甜甜道:“我說‘謝謝你’。”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門下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宗門禦選之日還沒到,難道是外門弟子?
咦?她以為她已經很有名了啊?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孤陋寡聞之人?
“你又是誰?哪個門下?”憑什麼要告訴你?
少年好笑的看著斤斤計較的泠疏,“是我先問你的吧?”
“你不說也行,那我這一兩銀子既然找不到債主,就可以不用還了。”到底是哪個教出這種死要錢的?
少年噎了一下,“我是玉秋峰二長老門下,十六代弟子修瀾。”
“十六代弟子?你不認識我?”
“我為何要認識你?”難道他隨師父去‘藥宗’的這段日子裏,宗門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嗎?
“我叫清清……”,小子,我是你師叔祖!
清清?果然是外門弟子嗎?
“你帶著兩把傘,是要去給什麼人送傘的嗎?”
“哦,是給我師傅。”不去也沒關係,讓老頭子淋淋雨,就當洗澡了。
泠疏無語的將修瀾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收在眼裏,真替他師傅難過!有這麼個不孝的弟子,真是悲劇!
泠疏繞過他徑直往前走。昨天已經叫人帶話給修鶴,將學刺繡的時辰,定到了雙日下午申時。如今申時已經過了,可是她人卻還沒到。
“外門弟子是不能在六峰隨意走動的,如果給執法堂的人發現了,會被處罰的很慘哦。”修鶴撐著雨傘,漫不經心的跟在她身後。
“是嗎?好可憐……”應和!
“如果是內門弟子帶著,自然就不會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