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莫亦寒深深長歎,“曼曼,能夠找尋你的地方我已經去過了,你不在,又會去了哪裏?”心中酸楚陣陣,微閉起眼,努力控製著眼淚下流。
“你若要走,我不會讓你為難,就連那麼點點對你的安排,都無心去接受,何必要做到讓人如此心痛,有你之後,才知道心為什麼會疼,你這個壞女人!我們……不會再有未來。”
握在長椅上的手,帶著一種顫抖,在月光冰芒下,關節泛著白,還帶著那日留下的斑斑傷痕,終於隱忍不住,一拳砸在椅背上,剛剛結了疤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絲絲鮮紅。
“少爺,夜涼如水,你……也要小心著自己的身子才是。”莫文良不知何時出現在花園門處,月光下那張帶著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對莫亦寒的擔心。
莫亦寒一手托額,清醒了一下剛剛暴躁的情緒,“良叔,沒事的,早點去休息吧。”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突然眼前一黑,身形不穩的又跌坐回去。
“少爺!”莫文良一驚,連忙快步跑過來,發現莫亦寒臉色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嚇人,“少爺,你發燒了!”
“沒關係,隻不過是受了涼,我這麼大的人,無礙。”莫亦寒努力想表現出自己沒事,但是他眼前越來越昏暗的視線,已經讓他心理清楚,多年未曾生病的身體,此刻正在被發熱的病狀,排山倒海一般壓了過來。
莫文良哪還容得了莫亦寒嘴硬說沒事,他挎起莫亦寒的胳膊,向花園外走去,等到他們來到樓上房間,莫亦寒已經開始有些許多神誌不清。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聲音帶著含糊,“良叔,人的身體真是很奇怪,剛才還好好地,這會子突然就躺在這裏。”
“少爺,你別說話了,我給梁醫生打電話,叫他馬上過來。”莫文良說著,拿起房間的電話,撥打給了莫家的家庭醫生。
不多時,梁醫生帶著醫藥箱來到莫家,為莫亦寒檢查了一番,又給他掛了輸液,交代了莫文良一些注意事項之後,莫文良送梁醫生出去,回來便站在莫亦寒床邊,看著因為藥物而昏睡過去的少爺,他止不住的沉聲歎息。
莫亦寒的身體一直都很健康,許多年來,也從未生過病,然而這一次,他那樣一個泰山不倒般的男人,就這麼突然病的躺在這裏,任誰看了,都難免心疼,為他感到哀傷。
“少夫人,你在哪裏?你可曾知道少爺因為你,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但凡你心裏還有著他的存在,也至少露個麵,怎麼就這樣忍心的離去。”
一直對林詩曼印象不錯的莫文良,這一次也免不了在心中幽怨起林詩曼,他始終想不明白,當初“幕佳年華”倒台,都沒有離開過莫亦寒的“幕家小姐”,怎麼這次竟會如此拒絕?
莫亦寒與林詩曼,原本是並不相幹的兩個人,但是冥冥中,他們卻被命運聯係到了某個點,之前絲毫沒有想到、也沒有意識到會相見,在各自不同生長的環境中長大,卻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相遇相知。
沒有半點預兆的,他們就這樣突然成為彼此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全部的情緒都由對方引起,一切的喜怒哀樂,都和這個人有著無法展開的關係。
林詩曼是比較信命的那種人,所以她堅信,這般的情愛交錯,也依然讓她明了,這一切的交集,應是前世修下的緣。
“雁盞倫”的黑夜
又是一個一天,又是一個人在房間孤獨度過,經曆了昨天林詩曼的態度,小米、小海和小雪三個欺負她的人,今天也再不敢去往林詩曼的房間嘲笑、挑釁。
林詩曼背靠著床頭倚坐在那裏,雙臂緊緊抱著蜷起的膝蓋,一雙有些失魂般的眼眸,緊盯著牆壁上那“嘀嘀嗒嗒”向前走著的時鍾。
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那樣流水般消逝,直到手臂和腿都有些發麻,她才緩緩鬆開,前傾的身子剛剛離開床頭,後背便傳來一陣又麻又涼的感覺,有那麼些許的不適應,仿佛能夠感受得到血液暢通之後,在爭相的汩汩流動。
深深的一聲歎息,空氣裏好像都充滿了凝聚著陰鬱的氣息,雙手環抱著手臂,像是在給自己帶來一絲的溫暖之意,滑過交叉順勢而上,十指沿著垂落的長發伸進,慢慢收緊,仿佛這樣,才可以讓自己保持著一些清醒。
“曼曼啊,我是鈺姨。”房間外傳來敲門聲,林詩曼像是猛然間被誰紮了一針,忙的從床上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門前。
不是她已經淪.喪了自己非要做那種事,而是沒有了莫亦寒,身心空虛的已經找不到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極度的想念,快要將她的心血掏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