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疾步如飛走在大街上,被風吹起的衣角舒卷在身後,襯出修長玉立的身形。齊整束起的長發垂在臉側,朗眉星目,彷佛那藍天白雲裏的陽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般,年輕俊朗地吸引著姑娘家的視線。
他大步流星地跨進六扇門的大門,裏麵已經有人迎了上來。
“大人,”六扇門裏的捕快一臉疲憊,“那女賊又犯案了!”
男子腳步不停地繼續朝裏走去,迎上來的捕快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昨天夜裏城西餘家糧鋪的當家餘老爺子被人殺死在內室,老爺子藏在屋裏的所有錢財都被洗劫一空,並且還被人放了一把火,由於餘家的糧倉就在老爺子的屋後,所以真個糧倉都被燒掉了。”年紀尚輕的捕快說到這裏,不禁歎道:“真是可惜啊!”
轉眼兩人已走進了內堂,六扇門裏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裏。男子走到一邊自己平常辦公的長桌旁,抬頭朝前方坐在內堂正中一紅木長案後的男子問道:“怎麼知道是她?”
長案後身著雨青色長衫的儒雅男子並未回答,目光凝視著桌上的一樣物品,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我們在案發現場的灰炬裏找到了這樣東西。”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黑衣男子忽然答道,戴著鐵甲的左手拿起案上的那樣東西舉到他麵前,泛著銀光的手心上是一朵鮮紅的木棉花。
“又是那可惡的女賊!”年輕男子一把抓過那朵木棉,恨聲說道:“我一定要把她抓到!”他轉身問道:“二師兄,可還有什麼線索?”
手戴鐵甲的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他著急的就要揚聲再問,卻被長案後的男子出聲製止:“追命!”
追命一愣,朝大師兄看去,隻見出聲喝止他的男子從長案後移了出來,這樣一個儒雅俊秀的男子卻是坐在輪椅上的。
無情推著輪椅來到追命麵前,說道:“追命,不可輕率。”
語氣並不重,可追命已聽懂了大師兄淡淡語氣裏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心下了然,於是就靜靜地站在桌邊不再說些什麼。
無情抬起頭,對內堂裏的捕快們說道:“你們先去忙吧,我和師弟們有事要商量。”
聚集在廳裏的捕快聽到無情隨和卻暗藏著壓力的話語,一下子都離開了內堂。剛才還略顯擁擠的屋子現在就隻剩下了師兄弟三個人。
“鐵手,你發現了什麼?”無情轉身問自己帶著鐵甲的二師弟。
“這木棉花完好無缺,不可能是放火之前留下的,應該是有人在火滅後才放在現場的,”鐵手沉吟了一會,說道:“但是這也不能排除她的嫌疑,也許是她自己後來再把花放上去的。”
追命皺眉想了會,說:“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鐵手不語,追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把目光移向無情。
無情的目光卻穿越了他們朝屋外望去,仿佛飛越了那層層屋簷,落在了六扇門金光燦燦的門匾上。
屋外陽光正好,和暖的風熏得人陶醉,若有似無的花香飄過每個人的鼻端,帶來初夏清爽的氣息。
無情彎下身拂了拂袍角,如春風一般和煦的臉上泛著與他名字並不相符的笑容:“追命,我和鐵手要離開六扇門一段時間,這個案子就先交給你了。”
“殺人……放火……劫財……”追命在城西餘家的廢墟上來回踱步,心裏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卻又苦苦地總是想不起來,就好像明明已經看到鬆了一塊磚,卻還是推不倒這堵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