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冼誌健不是一個好男人。無論他心裏有多麼的愧疚或者多麼想念孩子,都抹殺不了他曾經帶給陳正陽的傷害。
財產正式轉到了冼媽媽名下,而現在他們住的房子則還是冼誌健的名字,屬於婚前財產。史冬冬什麼也撈不著,她憋了一肚子的氣和傷心,搬回了娘家住一陣子。
冼媽媽把此事跟陳正陽說了,陳正陽也隻是笑笑,沒再說什麼。其實該怎麼說呢?剛開始的時候會很難受,現在想起來,依舊心痛。但是她已經慢慢地從那傷口走出來了,不想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他們過得好也罷,過得差也罷,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她需要的是好好地照顧孩子,讓他們開開心心地成長。她之前開貿易公司,本來是想和他打對台,想搶他的生意,但是慢慢地,她的胸襟豁達了,為什麼還要去找他報仇?她現在有錢有孩子,長得又漂亮,漂亮的女人不需要複仇,漂亮的女人隻需要好好生活。
冼誌健在史冬冬回去娘家之後來找過陳正陽,他知道很多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不可能回頭,而且他也沒有麵目再找陳正陽。但是他想見孩子,想回家看看孩子。所以星期六的下午,他出現在自己昔日的家!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個家是天下間最美麗最幸福的地方,直到他站在門口,用往日的鑰匙打不開門的時候,他終於落淚了!他倚在門邊,痛苦地用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裏流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摁下門鈴,是保姆出來開門,陳正陽還沒回家,孩子們在做手工,見到爸爸回來,頓時歡呼著上前擁抱,冼誌健擁著孩子們,久久不能言語。
冼爸爸和冼媽媽在房間門口看著客廳的一幕,眼淚頓時便落了下來,冼媽媽脾氣暴躁,雖然冼誌健把一切都過在她名下,但是她心裏的氣還沒消,看到這個情況,還是恨不得上前給他兩個耳光,多好的家庭,要不是他這麼任性,怎麼會落得如斯田地?
陳正陽回來後,見到冼誌健陪著孩子在玩兒,也沒有什麼開心或者不開心,隻淡淡地招呼了一句:“來了?”
冼誌健揚起頭看她,她一身利落的套裝,長發已經剪斷,露出白皙的脖子,耳朵上釘著兩粒鑽石耳釘,臉色有微微的倦意,她在玄關換了鞋子,穿著拖鞋走過來,手袋隨手便放在了沙發上。
“下班了?這麼晚?”冼誌健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她這個模樣喚醒了他心中埋藏了許久的回憶,兩人昔日的許多片段在腦海中飛過。
“是啊,公司比較忙。你坐吧,我去幫忙做飯。”陳正陽轉身進了廚房,和保姆兩人一同做飯,陳正陽跟容太太學過做菜,廚藝很好。
七點正,準時開飯。
小女孩一邊吃著一邊說:“爸爸你好久沒回家吃飯了。”
此言一出,本來就壓抑的氣氛更加的沉重了,冼誌健勉強笑著說:“爸爸以後有空,多些回來跟你們吃飯,好嗎?”
冼媽媽嚴厲地說:“你要想過自己能不能做到才跟孩子們許下承諾,孩子和大人不一樣,大人即便受了傷,還能堅強地撐下去。孩子不一樣,對孩子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冼媽媽在史冬冬回娘家之後便走了,她沒想過要拿兒子的一切,以後她會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他,但是她就是想看看這個史冬冬能陪著他過多久的苦日子。
吃過晚飯,冼誌健跟孩子們玩了一會,九點鍾孩子們準時要上床了,他哄孩子們睡覺,直到十點鍾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間。
陳正陽沒怎麼和他交談,在書房裏做事和上網,他千錯萬錯,到底是孩子的爸爸,他作為一個丈夫不及格,作為一個父親也不及格,但是後者是可以補救的,因為親情無價。
冼誌健走到書房,房門打開著,陳正陽抬起頭看著他,輕聲問道:“孩子們睡著了?”
“睡了,我想跟你說一聲走了!”冼誌健複雜地看著她,眼裏似有淚意,想必是剛才哄孩子的時候一時感觸。
“哦,拜拜!”陳正陽點點頭說。
冼誌健站在門口,既不走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陳正陽,陳正陽疑惑地問:“還有事?”
冼誌健鼓起勇氣,“我們可以談談嗎?”
陳正陽摘下眼鏡,點點頭,“進來吧!”
冼誌健步進書房,順手把門掩上,書房裏有一個小型的休閑室,是平時看書用的。兩人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陳正陽問:“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