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錦瑟和弦(1 / 2)

對於玉兒的死雲裳的憤恨多過於悲傷,她想複仇,在她的心裏把最初的仇恨重又拾起,所有的罪責一並推加給了尉遲梟。

承載了所有怨氣的雙眼微眯,死死盯著尉遲梟剛遣人送來的禮物,灼灼的目光仿佛能冒出火來。

沒有尉遲梟小哥哥就不會被施以宮刑,沒有尉遲梟小哥哥也不會被逼的走投無路離她而去,沒有尉遲梟玉兒也不必枉死,所有的怨懟找到了罪魁禍首,雲裳急於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

有那麼一瞬,習燕以為雲裳會摔了所有奇珍異翠,可是雲裳就那樣定定的盯著許久不曾動過身子。剛想上前勸雲裳休息,忽聽得門外有太監喊道:王上駕到。

習燕的身上一震,雲裳此時的情緒實在不適合見尉遲梟,萬一一個把持不住,雲裳再陷入冷宮她們恐怕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娘娘……”還沒等習燕的話說完,雲裳慢慢站起身來,理了理宮裝,又對著鏡子左右瞧瞧,確認的確是沒有不合適的地方,才蓮步輕移走到寢殿正中央恭迎王駕。

雙手虛扶起雲裳,尉遲梟落座,桌上堆積的小山一樣的賞賜還擺放在上麵。

“本王的賞賜可還喜歡?”

“王上的恩典自然都是好的,雲裳正想著撿幾樣拔尖的借花獻佛分給諸位妹妹。”隨手打開上麵一個盒子,看似不起眼的一副字畫,仔細瞧去竟是前朝書法大家的遺跡,想來該是有市無價的。

雲裳臉上的震驚,尉遲梟盡收眼底,滿意的微微頷首道:“知道你從不喜那些個釵環翡翠,才命於修尋來這些。你若是喜歡自行留著就好,至於你那些姐妹的再讓於修去準備就是。”

尉遲梟的體貼該是讓人感動的,卻是不知道雲裳對這些同樣沒有絲毫興趣。

微微笑著,一雙眼睛彎了下來,粉頰上一對淺淺的酒窩依稀可見,雲裳道:“王上說怎樣那便怎樣了,臣妾遵旨就是。”

挨緊了尉遲梟坐下,雲裳斟了滿滿一杯茶,奉至尉遲梟嘴邊。

“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待本王。”接過雲裳手中的茶碗,尉遲梟一飲而下。

給自己也滿上一杯,卻沒有急著飲入口中,雲裳略帶委屈的臉上閃過一絲後悔:

“以前是臣妾不懂事,不懂得天恩浩蕩,隻管自己小家子氣,盡做些有損天家威儀之事,承蒙王上一再容忍,是臣妾得寸進尺了。

從遮暮居到鳳陽宮,臣妾再三反思,每日悔恨之心煎熬得夜不能寐。王上,臣妾知錯了!”

舉起手中的茶盞,雲裳道:“還望王上見諒,原諒臣妾的年幼無知,臣妾便以茶代酒謝罪了。”

抓住一雙白嫩的玉手,尉遲梟放在手心,這邊是他要的了,一個女人的臣服。

鳳陽宮的香薰在整個後宮都是最好的,清香縈繞若有似無。清茶雖不是烈酒,情到濃時一樣醉人。

雲裳的甄首在白玉石的枕上輕輕搖了搖,語帶低咽:“把燈熄了!”

鳳陽殿內明明滅滅幾十展燭火,尉遲梟掃了一眼,臉上冰寒依舊:“你是想本王一一為你滅了這許多燭火?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本王!”

玉顏一片慘白,雲裳知是尉遲梟誤會,聲音稍帶了一絲委屈欲吐還休:“臣妾不敢,臣妾自己去熄了燭火。”

起身欲下得床去,身子猛地被尉遲梟拉回按在床上,一把撕裂錦服,露出滑潤的上身。雲裳一條玉臂橫過前胸,緊咬下唇,如扇的睫毛氤氳上水色,偏過頭去不敢看尉遲梟。

若是從前,雲裳每每拒絕尉遲梟臉上總會是慍怒多過羞赧,今日更多的卻是無奈與自卑。

自卑!這個詞甫一出現在尉遲梟腦海,尉遲梟便覺得事有蹊蹺。仔細瞧去才發覺雲裳在意的重點不像以往的護住前胸,而是她的右胳膊。

有了這樣的認知,尉遲梟心生幾許懊惱,揉下聲音道:“讓本王看看”。

“不要。求王上不要!”雲裳更加用力的護住自己的傷處,可是她的手能有多大,方寸之許掩蓋不住恁大的傷疤。

“臣妾以色侍君唯恐色衰而愛弛,火灼之痛已然過去,可是臣妾怕……”朦朧淚眼偷瞧向尉遲梟,尉遲梟緊縮的雙眉等著雲裳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