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見來人,正是上午在四鳳山搶走自己錢囊的鋼叉嘍囉,心中暗呼糟糕。要是這家夥拆穿了自己身份,這出戲算是白唱了。
鋼叉嘍囉指著蕭金衍,正要開口,空之中真元波動,一道氣箭瞬間而至,他渾身一顫,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仇恨連問怎麼回事。
有屬下上前,檢查了片刻,道:“稟幫主,此人係猝死,心髒已碎了。”
蕭金衍故意捂嘴,似乎有些不舒服。
仇恨道,“還不拖下去,別驚擾了上差。”
有屬下將那嘍囉抬出去。
別人沒有看清楚,但蕭金衍卻知,剛才箭公子幫了一個忙,?他低聲問,“你的功力恢複了?”
箭公子搖頭道,“完全恢複,至少還有十個時辰,不過對付一個嘍囉,還不需要費太多力氣。”
仇恨又連續發號緊急命令,不消多時,整個骷髏山內響起密集的鼓聲,約莫半時辰,骷髏幫兩千兵馬集合完畢。
廣場之內,火光衝。
骷髏幫匪寇身穿黑衣,所有人頭上都帶著一麵骷髏麵具,看上去十分陰森,令人生畏。仇恨深諳人心,這套麵具極為恐怖,每次行動之時,許多人一看到麵具,就已經嚇破哩子,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仇恨來到蕭金衍、箭公子麵前道,“兩位上差在此恭候,今夜,我便完成對金公子的承諾,請兩位在此休息片刻,亮之前,我將言老大的首級帶回山寨。”
蕭金衍淡淡道,“希望你別讓我和金公子失望。”
仇恨一聲令下,骷髏幫眾人浩浩蕩蕩下山,並沒有發出太大聲響。在訓練匪寇這一點上,仇恨比四鳳山要厲害的多。
仇恨率人走後,一名屬下領二人前去客房。
蕭金衍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點中那人穴道,與箭公子偷了馬匹,連夜下山,向蘆葦蕩方向馳去。
……
四鳳山以東,是一片綿延十餘裏的沼澤之地。沼澤之內,長滿了蘆葦,所以當地人也將此處稱為蘆葦蕩。
時已孟春,蘆葦高約半丈,鬱鬱青青一片,一陣微風吹過,葦葉梭梭,相互交連,發出摩挲的聲音。
池塘內,蛙聲、蟲鳴聲一片,讓整個蘆葦蕩顯得愈發寧靜。
今夜,糧隊在蘆葦蕩旁紮營。
這幾日來,有盜匪盯上貨物的消息,如一片陰雲纏繞在眾人心口。好歹過了西疆閻羅的地盤,眾人鬆了口氣,但卻又不敢有絲毫放鬆。
四鳳山總舵,就在蘆葦蕩的另一側。
通威鏢局的總鏢頭,與四鳳山中的花鳳凰算是相識,他與孔先生商議著,等亮之後,準備一份厚禮,前去拜碼頭,若能得到四鳳山的放行,其他幾個盜寇,想必也給幾分麵子,不會過於難為他們。
糧車藏在了一處空曠之處,四周覆以蘆葦。眾人也不敢生篝火,靠著冷水和早已備好的大餅,準備湊合過這一夜。
這正是魚肉鮮美的季節,趙攔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根鐵絲,做成了魚鉤,在一處水窪處垂釣,他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塑一般。
真氣順著魚線垂入水中,他的意識也逐漸遁入水底。
魚蝦遊走,捕捉著水中的蟲,無數飛蟲,在低空中飛舞,轉瞬落入捕食青蛙的腹中,成為食物。
這方水塘,正如一方地。
每個地,都有自己的法則,大魚吃魚,魚吃蝦米,每個生命,都是這方地之中的一個元素,遵循著地之間的秩序。
一隻水蟲,在吸食著露水。不遠處,一隻青蛙盯上了它。在青蛙伏著是石頭下,一條水蛇吐著蛇信,準備向青蛙發出致命一擊。
水塘之內所有生命,都映入了他的神識之中,他仿佛與這方地融為了一體。既是參與者,也是旁觀者。
他默默的注視著一牽
正如書劍山上的那至高道,默默地注視著人間一樣。
以趙攔江的實力,毀掉這方水塘,輕而易舉。當然,他也可以救下那隻身在險境的青蛙,但趙攔江並沒有任何動作。
魚肉鮮美。
蛙肉鮮嫩。
蛇肉更是人間美味。
隻要他想,這些都能在下一刻,成為他腹中的食物。
一顆石子,落入水塘,驚起了一道漣漪。那蟲猛然驚動,向遠處遁去。守候多時的青蛙,也躍入了水中,隻有那條水蛇,似乎不甘心,向趙攔江這邊望了過來。
這是一條五步蛇,蛇頭呈三角,據被五步蛇咬中的人畜,五步之內必死。
它豎起身子,吐著蛇信,挑釁趙攔江。
五步蛇忽然弓起身子,然後猛然一彈,借助反彈之力,向趙攔江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