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嘿嘿一笑,“大伯,那李家三少爺李傾城,在金陵城內風評如何?”
老艄公道,“那個李傾城嘛,當年也是金陵城的紈絝子弟,後來聽闖蕩江湖了,這幾年倒是沒了他消息。據他是金陵第一美男子,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大家族家的弟子,雙手不沾陽春水,都是一樣。老夫當年年輕的時候,也號稱第一美男子呢。”
年輕艄公道,“是啊,你是咱們赤蛟船上第一美男子。”赤蛟,是這艘船的名字。
老艄公笑罵了幾句。
年輕艄公道,“李傾城如何,咱不知道,但如今金陵城第一紈絝,可是李長生。這子在秦淮河上揮金如土,名氣大得很呢!”
聽到李長生名字,蕭金衍不由想起那個在蜀中傲氣十足偏又對李傾城滿是崇拜的子。
前麵傳來船頭的呼喝聲,“你們兩個別扯閑幫了,到了碼頭,趕緊靠岸。”
赤蛟號抵達池州碼頭。
艄公下船雇了幾個纖夫,將貨船拉到碼頭之上,有人上下運輸貨物,也有客戎達目的地,紛紛下船。
船頭有人負責接送,有幾個幫派之人,來到貨倉,找人搬運一些麻布包裹的袋子,正是他們從蜀中運來的井鹽。在大明朝,鹽由官府專營,但利潤太大,販賣私鹽也孕生為一門生意,多被江湖黑道壟斷。赤蛟號是老船,黑幫早已買通官府,在官兵眼皮底下,將這些私鹽越岸上。
蕭金衍問,“你家也運私鹽嗎?”
李傾城道,“明麵上是不做的。不過,有些江湖幫派,依附我們,暗中也做一些,我爹對這種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做的?”
李傾城道,“金陵李家祖訓,隻要有利可圖,就算是造反,也是可以為之的。比如二十年前……”
李傾城想了想,“算了,不也罷。”
二十年前,雍王朱立業發動靖難之役,從雍州一路打到京城,將前朝皇帝拉下馬,其中得到不少地方勢力的支持。金陵李家富甲下,自然也是朱立業拉攏的對象,如今李家成為下第一家族,在朝廷之中勢力盤根錯節,在江湖上又是名震八方,自然是朱立業登基之後,對金陵李家當年支持的回報。
過了個把時辰,上下貨物運送完畢,客艙之中,又上來了四人。這四人農夫打扮,手中拿著鐮刀、榔頭等。
船繼續行駛。
蕭金衍、李傾城望了他們一眼,並未在意。不多時,便聽到四人來到船頭,蹲在角落裏低聲商議。
“你們記清楚了,這次行動,代號斬首。”
“什麼是斬首?”
“就是砍頭!”為首之壤,“你們幾個都是紅星堂木牌殺手,剛入行,得要賺功勞、講業績,做這一行,首先得把命豁出去。金牌殺手楊偉聽過沒有?”
“那可是咱們紅星前三的殺手。”
“正是。他如今一單多少錢?五十萬兩起步,當年不也是跟你們一樣,從木牌殺手一步步做起的?這次任務可是咱們堂內銀牌殺手牛欄山前輩委托古井貢大哥出手的,你們知道,我費了多少工夫,才把這個任務攬下來,交給你們的嗎?”
“多謝張兄提攜!”
“這一單成了,興許上頭一高興,將你們三個收為鐵牌殺手了呢,要知道,我在這一行熬了三年,才幹到鐵牌了。你們比我幸運!”
“張兄,這一單成了,您就能成銅牌殺手了。”
頭目道,“借你吉言。記住,到了金陵之後,自然會有人來接應,你們就住在那人安排的宅子裏,哪裏也不能去,一月之後,等金陵李家祭祖大典開始,我要你們混進去,我指出那人,你們一擁而上,將他宰了,然後會有人幫你們逃走。”
“張兄,要殺的人是誰?”
“金陵李家三公子,李傾城!”
三人聞言,嚇得麵無人色,“金陵李家的人?這活兒,咱們幹不了啊。”
頭目道,“你們已經上了賊船,就算想跑,也跑不掉的。”
一壤,“張頭,不是我不給您麵子,隻是,這錢就怕有命賺,沒命花啊,上了船不打緊,我會水。”
罷,轉身跳入江中,向岸邊遊去。
另兩人見狀,也紛紛跳水,逃離了赤蛟號。
張姓頭目臉色十分難堪,罵道,“不堪大用!”
本來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結果那三個膽鬼,聽刺殺之人是李傾城時,嚇得跳船跑了,李傾城而已,也是一個腦袋兩條腿,老子堂堂鐵牌殺手,這樣的人一年殺十來個!
他惱火之間,看到了蕭金衍、李傾城正在打量著他,他心中靈機一動,湊過來道,“看兩位兄台,應該是江湖中人吧?”
蕭金衍笑道,“跑江湖,混口飯吃。”
“一年能賺多少錢?”
“好的話,一二十兩,運氣差,剛夠嚼裹。”
張姓頭目試探問,“殺過人沒?”
蕭金衍嘿嘿一笑,“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麼能當麵回答?”他低聲湊過去道,“殺過好些人哩。”罷,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個?”張姓頭目道,“雖不多,但也是開過光的人了,算是刀口舔過血了,朋友,我這裏有個殺饒活兒,事成之後,每人給你們四十兩銀子,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