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這種機會。隻是,不知道青鸞、柴公望、李不凡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他決定明一早趕路,先到隱陽探下風聲。
他在隱陽城傾注了大量心血,如今正是百廢待興之時,絕不容許讓外人來搞破壞。
無論是誰,想要搞幺蛾子,得先問問他手中的金刀。
兩人又聊了片刻,趙攔江注意到,入城之時,門口的守衛明顯分為了兩個陣營,於是問,“你們呢,我看守門官那邊有些別扭。”
夜二郎道,“還不是車家那檔子事兒。”
夜家、車家這兩個響箭郡的望族,已經鬥了數百年,隻是最近幾年,夜家明顯壓車家一頭,難道這段時間又發生了變故?
夜二郎又道,“實不相瞞,如今蜀王和豫王的特使就在我們響箭郡。他們來勸我們歸順。”
朱立業死後,下大亂。
但是若勢力最強者,依舊是蜀王和豫王,一個占據蜀中府之國,一個占據中原,而且還有地方勢力擁護,控製了兵馬,又有糧食,所以在下爭奪之上,有很大的話語權。
在亂世,有奶便是娘。
誰給的條件好,那就跟誰混。
條件?
無外乎兩個,一個是封官晉爵,一個是經濟支持。這些地方割據勢力,起初十分分散和鬆散,最後也是大魚吃魚魚吃蝦米,如貪吃蛇一般融合城一個個大的列強,就如五百年前七十二國亂戰一般。
對於地方勢力,蜀王、豫王這種人根本不給他們談判的機會,直接發兵奪取。
對於中等的勢力,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與之以利,能談攏最好,談不攏,也是直接開打。
而向隱陽城、征西軍這種成了氣候的勢力,路途遙遠,若真發兵討伐,勞師動眾,沒準最後得不償失,那就要施展外交手段了。
先爭取對方的支持,然後給出歸順條件,當然,他們的歸順也隻是名義上的,至少在對外上保持步調一致,如果讓他們幫忙打仗,那就是價格另算了。
從某種意義上,這些勢力就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跟大街上站街的窯姐並沒什麼區別。
當然,如果有一方發展強大到可以征服另一方了,那就另當別論。
像響箭郡這種中等勢力,如今麵臨蜀王、豫王的拉攏,無論他們選擇哪一方,最後都將直接影響到隱陽城。
因為這裏是中原通向隱陽城的必經之路,而且是隱陽商道的重要集散地。而鬼樊樓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一直沒有給出明確回複。
他們在等響箭郡的動向。
想通了這一點,趙攔江也大概將其中形勢摸清。他問,“你們這邊怎麼考慮的?”
夜二郎道,“現在動向不明,我們夜家是主張獨立於二王之外,至少在二王分出勝負之前,不做選擇,可是蜀王和豫王這邊卻不這麼想,如果談不攏,很有可能開戰,因為拿下響箭郡,就有機會拿下隱陽城。”
趙攔江冷哼一聲,“想得倒是挺美。”
夜二郎又道,“蜀王和豫王在我們這邊沒有結果,轉而都去跟車家談判,我們家主如今反悔了,對方卻不理會我們了,反而弄得很是被動。”他歎了口氣,“這幾年車家受打壓太多,就怕他們掌權之後,報複我們。”
趙攔江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問,“能不能安排與你們家主見一麵?”
夜二郎一愣,道,“我來安排吧。”
當晚上,夜二郎給趙攔江安排了住處,並派人送來了食物,他做事倒也周到,給趙賜送來了牛奶和米粥。
數月奔波,趙賜終於能安穩的睡上一覺,從而將趙攔江每晚哄娃入睡的折磨中解救出來。
今日與夜二郎一番交談,他心中已有了打算。
現在下大亂,但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成為幾大勢力的爭奪。
蜀王算一個、豫王算一個,隴王雖然血緣上比二人更盡,可他實力較弱,而且年輕,顯得略遜一籌。遠在江南的寧王,有金陵陪都的班底,算是最為正統,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是無險可守,如果能綁上金陵李家這顆搖錢樹,也有與二王一較高低的能力。
而現在的焦點就在響箭郡。
以前的響箭郡,隻是一處貿易商道,如今大明一亂,這裏就成了連接中原與西疆的唯一通道,其軍事意義遠大於經濟利益。
所以蜀王、豫王都在極力拉攏簇。
無論響箭郡投向哪一方,隱陽城就成了鍋裏的肉,雖不能任人宰割,但也絕對不會好受。
若論皇室血脈,下還有誰的血統比他更純正?
趙攔江已不是當年的莽撞子,就算他有逐鹿下的雄心,此刻能憑仗的不過一個隱陽城,如今還被賊寇所占。
他並不奢望,靠著皇家血脈,振臂一呼,下英雄無不來投,這是書人話本中的故事。
在江湖、在廟堂經曆已久,他明白,要奪取下,真正的底氣,來自手中的刀,麾下的兵。
所以,趙攔江暗下決心,決不能讓豫王、蜀王得了響箭郡。
至於隱陽城,李長征雖然厲害,但不過是一人之勇,而響箭郡這邊,則是一個“勢”字。
權衡之下,他決定先留下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
聲音很輕,在門口猶豫了半晌,才敲了敲門,“趙將軍睡了嘛?”聲音是個女子。
趙攔江開門,瞧見了夜雨妃。
夜雨妃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雙手無處安放,有些不知所措。
她還是從前那個少女,沒有一絲絲改變。
時間卻在趙攔江臉上留下了痕跡。
“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