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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栗想要到蟒山,必須出城,經過北城牆。可唐栗到達城門的時間距離開城門的時間還有一刻鍾,秋天的夜晚是有些涼的。唐栗將紅鬥篷自己穿好,那也止不住的顫抖。路邊的小吃攤子,已經支上了,唐栗索性下馬,吃上一碗熱騰騰的豆花。
“哎,聽說了麼?戰王也要娶妻了。”鄰桌的兩個人在聊天,唐栗豎著耳朵聽著。
“聽說了,據說戰王府的王妃同意的呢,還一手操辦。嘖嘖,這後娘當得不容易呀。守寡這麼些年也沒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
“瞎說,那可不是王妃,六王爺的王妃早就死了,那是側妃。你這話可別隨便說,被戰王爺的手下聽到,還不割了你的舌頭。”
“你看看我,竟是忘了,以前戰王在關外沒回來的時候,那王府裏就一位側妃,那不就是主子麼,成日裏叫別人叫她王妃,這麼多年,倒成了習慣了。”
“據說定的是左丞相的小孫女。”那人喝了口豆花。
“可不麼,那可是個才女,不比安定侯府的大小姐差。兩個人倒也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說的也是,可我總覺得不對勁兒,你說這戰王自從回來,身邊出現的不都是德安郡主麼?怎麼忽然間要娶左丞相家的人呀。”
唐栗有些納悶,怎麼就扯到了自己。可依舊聽著兩個人嘮嗑。
“德安郡主還太小,日後再娶也一樣。”那人滿不在乎,“哪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不還有兩個小妾伺候麼。何況那可是王爺。”
唐栗覺得十分可笑,不由得出聲,“兄台說的可是安定侯府的嫡三小姐?太後新封的德安郡主?”
兩個人以為唐栗是哪家大戶人家的丫鬟,就說,“可不就是她麼,怎麼姑娘是她府上的?”
“哦,那倒不是,隻不過見了幾次麵,與我家主子交好罷了。”唐栗緊了緊身上的紅鬥篷,“我怎麼聽說,那德安郡主是個性子烈的,曾經明確表示過自己不肯與其他人共侍一夫呢?”
“哦?有這等事?嘖嘖,這可真是白瞎了,這戰王倒是多等兩年呀,不過這德安郡主還是太小了些。”另外一桌的一個人惋惜道。“那日我在街上瞧見戰王爺和德安郡主一起走,那才叫登對,如同善男信女一般。不知道這戰王爺怎麼想的。”
“這件事情,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畢竟大夥都知道,這戰王是不待見府裏的侗側妃的,現在侗側妃張羅的這麼歡實,戰王又入了華子監做監考官,我覺得,沒有準兒,事情要有轉機。”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竟然說到城門大開,唐栗突然覺得心裏好受些,翻身上馬,苦笑道,何時起,自己這麼關心戰王的事情了。出城後,打馬飛奔,直奔蟒山。
蟒山的名字由來,是因為山勢好像大蟒盤旋,而老狐狸說的猴山屯正是在這山腳下,遠遠望去鬆鬆散散的房屋好像蟒蛇身上的鱗片一般。
唐栗站在猴山屯的石碑前麵,濃烈的壓抑感湧了上來,比之前在李夢蘭屋子的感覺更甚,唐栗知道,這老狐狸肯定在這裏。對著猴山屯的石碑有些不耐煩的說,“老狐狸,你快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趕緊出來好上路。”
話剛說完,天空響起悶雷,原本陽光明媚的天氣,瞬時間烏雲密布。看的唐栗嘖嘖稱奇。原本燒火做飯的人家,趕緊出來人,收好院子裏晾曬的衣服。把頭第一家出來個老婦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身後跟著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兩人一步一蹭的挪動,每動一下,唐栗覺得兩人就像要跌倒一樣。
唐栗雖說自己是有要事在身,可也不急於一時。幫老人一個忙,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趕緊上前,透過籬笆柵欄,跟老人搭訕,“大娘,我能討口水喝麼?”
那老婦人也實在,趕忙招呼進屋坐,許是人老記性不好,轉身進屋了。唐栗幫忙把院子裏晾曬的衣服、辣椒一類的物什,一股腦的搬進了屋子,放在了炕上,接過大娘手裏的水碗喝了起來。
外麵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劈裏啪啦的,山間都籠罩了一層霧氣。老夫人哄著孩子,唐栗坐在門邊躲雨。
“姑娘是城裏來的吧。”老婦人將孩子哄睡著,輕聲問了問。
唐栗堆起笑容,“是呀大娘,我是來尋親的,路過這裏,趕巧下了雨。多虧大娘借我躲雨的地方。”
老夫人忙擺了擺手,“別客氣,舉手之勞。不過姑娘,我老婆子想跟你打聽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