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
“知道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劉太後在鏡子裏展現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不過是馬上要見閻王的人,沒什麼好意外。”
“瑞王的身子被大公主帶回來了,同行的還有秦楓太子。”
這句話倒是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叫劉太後愣住,“你說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兒……”
“我說的不假,可是他們帶回來的屍體是瑞王也是真。瑞王天生左腿短右腿長,屍體不會說假話。”唐栗鄭重的看著鏡子說道,令人驚奇的是,劉太後的化妝技法太厲害,透過鏡子,劉太後的臉已經趨近於完美,根本幹不出歲月的痕跡。“瑞王複生在百年前的藩王秦盛駿身上。”
劉太後呆愣了幾秒,接著便是發了瘋似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呀。總歸我沒白籌劃。哈哈哈——”唐栗也不出聲,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劉太後,直到劉太後停住了自己的笑意,自顧自地說起她為何如此喜悅。“你可知地宮裏的東西是什麼?”
唐栗試探行的話到了嘴邊,想要問問是不是如同自己的猜測那樣,地宮裏的東西是犼。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唐栗躊躇了。一來,劉太後此人陰險狡詐,誰能知道這話是不是在試探自己。二來,自己也是僅憑猜測,口說無憑,耳聽為虛,這話要是說出口,不光是折了自己的麵子的問題。“洗耳恭聽。”
“少裝糊塗,你爹怎麼可能沒有告訴你?這東西和魔王殿算起來還是近親呢。”劉太後嗤笑道,“都是些死人,哀家還真想知道,這場戲裏麵,到底誰能贏。”
“我若是真那麼得重用,這個時候怎麼會坐在這裏,聽您給我講故事呢?”唐栗抬頭看看外麵的月色,“您的妝畫好了,可是時辰也要到了。您今日說的都對,隻有一樣。我不是天音閣派來的,是大公主要我來取你命的。瞧瞧,這匕首多鋒利。”
劉太後溫婉地如同未出閣的大家閨秀。“不如,你我做個交易?”
“願聞其詳。”
“我將地宮裏麵的事情告訴你,你放過我怎麼樣?”劉太後站起身,哪裏還有當初的老態龍鍾的模樣?分明是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
唐栗瞧著劉太後腳下步步生蓮般朝自己走來,笑了笑。“不怎麼樣,地宮裏的東西與我並沒有多大的幹係。”說著也站起了身。“倒不如,你把栗玲瓏的蠱毒解掉,你看如何?”
“哈哈哈,到是個重情義的。”劉太後用帕子捂著嘴一笑。“可是你怎麼確定哀家能告訴你呢?”
“你便是不說,我總有一天也能知曉這蠱毒如何解法。區區蠱蟲而已,天音閣世代研究蠱蟲,您怎麼那麼能肯定,栗玲瓏就不知道自己身子上還有一個蠱蟲呢?說不準她早就知道解決的辦法了。若是母蠱從體內被逼出,想來也能與子蠱斷了聯係。便是下下策,隨意一個天音閣的弟子,對著唐鬆初的胸口給上一刀,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您說呢?”
“小小年紀知道的卻不少,真想見見你的師父。可是……”劉太後有些不可置信。“難道你想做局外人?”
“又能如何?”
“不不不,你不會的。這場戲裏怎麼會沒有你?”劉太後搖了搖滿是金玉配飾的頭。“沒了你,這戲唱不起來。”
“哦?這倒是奇了。”唐栗將手中的匕首從刀鞘裏麵抽出來。溫和的月光照射在匕首上,反射出一道道的寒氣。“我每天吃好喝好,就已經是足矣,這渾水,嗬嗬,不好趟。”眼神一束,渾身散發出戾氣。“還是殺了你一了百了的好。”隨即刀鋒一轉,衝著劉太後就刺過去。
劉太後發現唐栗並沒有跟自己開玩笑,也不是在敷衍自己,反而,這架勢分明就是動真格的,眼睛一閉,等死一般大喊道,“我同意——”
刀鋒就不偏不正的割破了劉太後的脖頸,唐栗將刀架開。“哦?”
“哀家斷了母子蠱的關係就是。”說著將枯瘦如柴的手臂再次露出,口中碎碎念了些唐栗聽不懂的話語,很快一條七彩蜈蚣就順著劉太後割破的脖頸爬了出來。唐栗步步後退,並將袖子裏剩餘不多的符咒捏在了手裏,全然進入了警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