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一百七十八、出師未捷(2 / 2)

傅德海看著皇帝愁眉不展的模樣也不多說話,陪在一旁端茶遞水。可是還是老了,一不小心碰翻了茶盞,正巧茶水浸濕了一份奏折。傅德海即便是自幼跟在皇帝身邊,可此時也是忍不住抖若篩糠。趕緊跪在地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帝對於這些事情並不關心,可是剛才也是被嚇了一跳。“嗯……是該死。”

這話說完傅德海長長舒了口氣,連軲轆帶爬的起來,抓著袖口去擦水漬。“奴才一時不小心……唉,都怪奴才。”說著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奴才還想著,要不要傳太醫今日給您診脈,或者叫風太醫進宮煮些食補來給您補補。”

太監從小便是無根之人,不說六根清淨,可也差不多。所以也就一門心思鑽研怎麼哄人開心。皇帝的脾氣傅德海摸的七七八八,知道一盞茶而已,皇帝不會怪罪,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此言一出口,果然皇帝臉上七分的怒氣少了三分。“罷了,下次注意些。且看看那是誰的奏折?”

傅德海裝作戰戰兢兢地樣子,一麵用袖子擦拭奏折,一麵小心翼翼的翻開。“是……戰王的。”

……

猴山屯東山之上的這場戰役,是唐栗出征的頭次戰役,但是很明顯的是。

敗了!

與將士們的歡呼雀躍不同,唐栗明顯臉上掛著笑,可是心底卻是極度的自責。兩百將士,如今隻剩下一百三十八人,其餘都隻是一具具屍體。這才剛出發,與回京的路程也不過是半天而已,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出師未捷。

十具鐵甲屍的屍體擺放在地上,其餘人的屍體也是能找的都找來了。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獲,活捉了那個銀甲屍……或者說是那個孩子。

“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說出我主人的下落的。”稚嫩的聲音說出的話,好似賭氣。唐栗抬眼看了看,一身的衣料很是華貴,本應粉嘟嘟的臉上卻是一片死白。

春桃有些耐不住性子,剛剛若不是有獒九助陣,還有主子來的及時,恐怕此刻她已經屍首分離了。這個孩子引誘自己,利用自己的同情心不忍下手,當真是好套路。“殺了你是輕的。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命麼?”

“他們活該!”四個字擲地有聲,原本歡呼雀躍的將士,原本哀悼連連的士兵,一時間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你們都看著我幹嘛?趕緊給小爺個痛快!”

“你想要痛快?”唐栗冷言冷語的問,“活得不耐煩了?”

“少說風涼話,我認得你,你是大魏的德安郡主對吧。你有什麼能耐?我主人都比你厲害千百倍。你看看你自己,通身上下哪有一點郡主的德行?想要嫁給戰王,嗬嗬,我呸!”小孩子的話說的有些太重,唐栗還沒表示什麼,春桃倒是上去反手一巴掌。

“我主子也是你這等貨色可以議論的?”發起飆的春桃很凶惡,嗯…至少在唐栗的眼中,那是凶惡中帶著俏皮可愛。“先不說你主子是什麼東西,我主子是高高在上的德安郡主。為大魏忙東忙西的好郡主。你呢?聽你的口音是大魏的吧。想來你是大魏的子民,可如今怎麼就成了別人的狗了呢?怎麼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呢?哦,好吧,你也算不上是大魏的人,因為你就不是人,就是冷血的生物,隻知道屠戮……”

揪起被捆綁住的銀甲屍,推搡的來到將士們的屍體麵前。“你看看,你睜眼看看。這都是大魏的子民,他們礙找你什麼事了?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呢?都是沒有生命的屍體了。”

“他們活該,他們要去前線和魔王殿作對,那就是該死。”銀甲屍梗著脖子,“死了才是唯一的歸宿,誰都要死的,你也要死的。死了才能解脫,死了才能獲得無限的生命,才能成為永生……我不介意讓我的主子複活他們。”

“嗯,是個好主意。”唐栗一旁摸著鼻尖一邊點頭,好似若有所思,可是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就猛然間抬起頭。“你所謂的永生,你所謂的複活,就是成為冰冷的屍體,不知道疼痛,無限的重複著主人讓他們做的事情,就是成為這樣缺魂少魄,沒有主觀意識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