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便是與外婆舅舅姨媽父母等在一起,都是娘家人,對於父親家的人印象委實不大好。有些許印象的便是我姑姑責罵我掐了她女兒,我那個長我三歲的姐姐。而我年紀尚小又從不喜歡辯解,明明是她自己要搶我的糖。那會糖果可是我的命,直到現在我也十分歡喜吃糖,奈何她比我大了那些許,我哪會不過才兩三歲,我打不過這才隻能用掐的希望她鬆手。我姑姑在哪兒一個勁的訓我,我媽卻是看不過,拽著我拖著就走。
其實,這委實不大與我相幹。他們不喜我自然是因為我媽。我媽是我整個父親家無論娶進來或者嫁出去中最好看的姑娘,莫名成了這家所有女性的公敵。而在我媽嫁進來之前,我老爹極盡可能的寵著他那又醜又沒智商,沒皮沒臉還莫名公主脾氣的妹妹。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形容不太好,但是我是真真站在我媽這邊。你想想,當年七八歲時她掉進了河裏差點淹死,我爸那會也就十來歲,也不會鳧水卻毅然決然跳下去把她妹妹從水中拽了出來。後來長大了,我爸每次出海,他說船上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每每發工資便是給她買許許多多當年算是很稀有的進口的商品。但自我媽嫁進來之後,倒不是說我爸便不寵著她了,但是人自然而然就有些精力分散,這也實屬沒有辦法的事情,人的精力也就這點。可我爸依舊關心著她,她和她後來的老公,當時的男朋友吵架,被人甩了一巴掌扔在街上哭著回來,我爸看著可勁的心疼,準備好好教訓那個欺負她妹妹的可惡男子,卻是被她妹妹攔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死乞白賴的說著還喜歡著人家。哎,這也著實有些犯賤,我媽自小就教育我,女孩子要矜持,估計越是那會在旁邊看著我姑姑那樣給嚇得。
那會還沒有我,他們結婚後有一年,那時流行患肝炎,我媽想來敵不過好吃的,想當年我爸追我媽那一板一板的進口巧克力可沒少買,於是果不出所料,我媽成為了我們娘家父家唯一一個患上了肝炎的人。那會患肝炎要隔離,你說人家小夫妻倆小別勝新婚的,我媽好不容易痊愈歸來的時候正值臨近春節,家裏要大掃除的日子。那會我姑姑還沒有出嫁,便還是住在家裏,我媽虛弱的躺在床上,我姑姑指桑罵槐的說著我媽不幹活,這話我媽聽了便有些委屈嚶嚶的哭了起來,這本沒什麼,我媽本不是那般脆弱的人,可是人剛生完病總是脾氣有些厲害,恰巧我爸看著他最心愛的老婆難受了,本來病人就惹人心疼些,外邊雖是他寵愛了近三十年的妹妹,這會卻也是忍不了了。
“想做就做,不做就滾。”
其實對我來說,我老爹這脾氣說出這句話實屬太過正常,這話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可是可惜這說話的對象不是我,確是他那寶貝妹妹。我姑姑扔下掃把,便哭著跑出去了。若是我頂多也就去花園裏哭哭便罷了,可估計這公主病犯了,姑姑便跑去樂我爺爺局裏,我奶奶處裏,我大伯局裏哭訴了一番。我大伯那兒和我爺爺奶奶不再一處,可我爺爺奶奶確實一個工作單位的,那會正開著例會,我姑姑哭哭啼啼的在外邊吵鬧,我奶奶臉一黑當場便把我爺爺趕回了家。
雖我爺爺是個局長,卻是個著著實實的氣管炎。我爹曾告訴過我,家裏一切做主的都是我奶奶,家務都是我爺爺幹,這個優良傳統保持了下來,於是我家也是我爸幹。有一回我奶奶心血來潮少了個湯,卻是被全家嫌棄,我奶奶脾氣一上來,於是就風風火火的把菜連同湯都一起倒了,說了句都別吃了便走了。之後一個禮拜,全家都啃幹糧,沒我奶奶發話誰也不敢做菜。
於是在我奶奶的壓迫下,我爺爺幽怨的回到了家裏,本來家中就隻有一個女兒,又因為好好開著會被愣是趕回來,我爺爺便是劈頭蓋臉的罵了我爸一通。那會我爺爺奶奶作為***打到,我爹跟著我奶奶帶著妹妹,其實他爸並不是特別親他,甚至最不喜歡的便是他。男人其實多多少少有些姓氏傳承的觀念,爺爺當年卻是為了我奶奶高興,於是便約定著說隔花姓,老大老三跟爺爺,老二老四跟奶奶。可最終他們都沒有生出老四,於是我把就成為了家裏唯一一個跟奶奶姓的。一直到現在有人叫我把小許時,我家許局依舊會不鹹不淡的來句,他姓葉,於此便可看出這件事其實他是耿耿於懷的。其實我爺爺不喜歡我爸也有別的原因,一來我爹性格不討喜,想來不是個會邀功的主,在家一直充當著隻做不說的人設,不會像大伯那樣會溜須拍馬性子圓滑在官位上越爬越高,也不會像她妹妹那般撒嬌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也是為何直到現在許局同誌家裏有啥要修修補補的都找我爸,要有啥好處了都給大伯姑姑的原因。後來我總結了一下,其實綜合我爸一生的不順,其實細細算來都歸功於他那百般孝順的老爹,兄不友弟卻恭的老哥,和那個頭腦不太清晰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