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裝修精良的外婆的家飯店門前,台階上站著十幾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他們每一個都認識,互相或客氣或親熱的寒暄著,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王經理滿頭大汗,陪著站在酒店門口,心虛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味賠笑,卻沒人搭理他。
外婆的家,攤上大事兒了!
這些人,無一不是在京城根基深厚的廚藝界大佬,其中咖位最低的,也是華夏飲食協會的成員之一,家中酒樓在京城運作三十多年。作為才在京城發展沒幾年的外來戶,外婆的家還不夠資本和這些人對話。
這些祖宗們上了門,卻不進去,隻在門口呆著,王經理心虛啊!
忽然,這些中年人中的一個接了個電話,對身邊其餘人道:“吳老、顧老、陶老馬上就到。”
王經理聽著這三個稱呼,心裏忽然顫了一下,這裏頭有個姓陶的,莫不是和白天他們和蘇家鬥菜的事兒有關?
現在是下午六點一刻,蘇家那個強牛一樣的老板,還在包間裏和他們柳老板頂著呢,一步不肯相讓,原來是有靠山,怪不得底氣這麼硬。
王經理眼珠子一轉,就想回去通風報信,這時,兩輛車子駛了過來。
一輛是淩誌,一輛是寶馬,在京城不算得什麼好車,但也算可以了,重要的是,王經理透過前麵那輛淩誌的車窗,看到了個熟悉的人的麵孔,正是鬥菜中途離開的那位陶羨。
沒錯了,果然是蘇家人招惹來的禍事。
王老板有些心虛,匆匆的溜進樓裏。蘇若彤和陶羨帶著吳鶴翔、顧元齋、陶一得三對夫婦下車,立刻被那十幾個中年人圍上了。
有的圍著吳鶴翔,有的圍著顧元齋,卻沒人圍著陶一得的,顯然,那些人都是吳鶴翔跟顧元齋的子侄輩。
陶一得微微有點兒失落,他早就知道,即便打了電話,陶艾民和柳洪嬌也不會來,所以幹脆問都沒問兒子和兒媳一聲,倒是吳鶴翔跟顧元齋在電話裏說了兩句,家裏在這方麵能說得上話的人幾乎全到了。
在事業上,陶一得無疑是幾位老友中最成功的一個,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在人生上失敗透頂了。
好在,他跟身子的身邊一左一右被陶羨跟蘇若彤扶著,倒沒徹底顯得淒涼。
電話裏頭,蘇長青就跟蘇若彤講清楚狀況了,一眾人烏泱泱進了飯店,直奔所謂的評委們呆著的大包間而去。
包廂門被從外推開,王經理還在對臉色漆黑的柳燁華附耳說著什麼,看見打頭的三位老人,柳燁華強忍著心頭的惱火,站起身擺出副笑容,湊到跟前去。
“顧老,吳老,陶老!您幾位賞光登門,真是叫屈屈小店蓬蓽生輝!”
這三位雖然是來砸場子的,可是到了這把年紀,砸場子也砸出了經驗,務必要讓對方心服口服,絕不能走結死仇的路子,顧元齋站了出來,笑道:“哪裏話,柳先生這樣青年才俊的飯店,我們一定是要來飽口福的。聽說今天這裏有好吃的,我們幾個糟老頭不請自到,柳先生可曾見怪?”
柳燁華恨得快把牙根咬碎。
今天這場比試,他用欺騙的方式,用虛假評委名單麻痹蘇長青,真正的評委,卻都是提前收了他錢的,可謂是為了贏這一局,無所不用其極,沒想到蘇長青愣是僵了一下午,也不同意比試繼續進行。
“既然您幾位要嚐,當然沒問題。”柳燁華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嗬嗬道:“請後廚的師父把佛跳牆端上來。”
不得不說,蘇氏酒樓今天做的菜,真是棒極了,一端上來,就被這些評委們一掃而空,當然了,他們收了柳燁華的錢,雖然明知道蘇氏酒樓的菜好吃,但都還是會投外婆的家一票的。現在的情況就是,佛跳牆廚房裏還有,但是蘇氏酒樓的菜,已經沒了,這幾個老頭想嚐都嚐不到。
幾名服務員魚貫而入,很快給所有人一人端上一盅佛跳牆,這間包廂很大,裏麵放著兩張大圓桌,就算現在又加上十幾個人,也不過才坐滿罷了。佛跳牆的香氣在屋子裏蔓延,但那數十位白天嚐過蘇氏酒樓菜色的評委,舌尖上還依稀有著碧藕青蓮的滋味,居然一點沒有被佛跳牆的香味勾走心神。
蘇若彤站起身,望向柳燁華,柳燁華露出個得意的神色:“各位,請先品嚐我們酒樓的佛跳牆,蘇氏酒樓的廚師還沒有準備好,大概三個小時候,他才能呈上菜肴。”
而且,三個小時也說不定呢!這次比賽規定食材自帶,蘇氏酒樓帶來的食材本來就不太多,裏麵有兩樣他眼看著都見底了,蘇氏酒樓叫了這麼多人過來撐場子,其實是在自打臉!柳燁華如此想著,越發得意洋洋。
蘇若彤站起身,對身邊人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