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髒東西?
陸莛笙嘴角抽搐,朝著柳君曦飛了一記刀眼。她向來隨意慣了,現在又是要緊關頭,哪裏會想到許多。
這人還真是窮講究。
偏偏這一回還是有求於人,她聳了聳肩,悶不吭聲出了門。
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十分在意容貌,陸莛笙向來是個糙女子,剛走出門,看到外頭的天井,打起一桶水,就著木桶,隨意的揩了揩。
柳君曦看著她這麼快就回來了,滿頭黑線。這是有多著急。
臉上還是濕的,周圍的鬢發上,也盡是水珠,隻是那張臉,白膩中帶著青蒼,倒也好看。見她這麼幾天都未曾塗脂抹粉,雖然是個女子,但過得跟個男子並無什麼區別。
他按捺自己心裏的疑問,坐在一邊,對她並不理睬。
“殿下……”她抽了抽嘴角,一臉無奈。“殿下,可否幫個小忙?”
柳君曦朝著她看過來,眸光中帶著幾分陰冷。叫陸莛笙打了一個哆嗦。
若非無計可施,她才不願意跑來碰釘子呢!
“說。”柳君曦看著她那麼可憐兮兮的樣子,又生了幾分不忍,冷哼一聲。“要是真說起來,要是依著你的好本事,還有什麼能難得住你的麼?”
前些日子,柳君曦可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好本事了,沒想到三更半夜的還跑到自己跟前求助。真是稀奇。
陸莛笙聽了這話,隻覺著自己這是看到了希望,湊上前,輕聲道:“四殿下,勞煩您帶我進宮走一遭才好,我家爹爹被朝臣汙蔑彈劾,好生艱辛,隻是那甕城的事兒,你我都是知道的,您貴為皇子,想來,這也算不得什麼為難之事吧?”
她說的頗為小心仔細,全然沒有半點毛躁。
這柳君曦,身份矜貴,脾性又是十分古怪,她怕的是被他刁難,反倒是耽誤了自家爹爹的前程。
“進宮?”柳君曦眸光冷冷地,朝著陸莛笙覷了一眼。“就為著給你爹爹洗清冤屈?”
“自然。”陸莛笙頗有些聽不慣這人那麼毫無波動的模樣,好似是一頭沒有半點人性的野獸,叫人心驚膽顫,透著徹骨的涼意。“怎麼?難道說,這不是應當的事兒麼?”
“你既然沒有進宮的本事,就莫要想著進宮了,時辰不早了,你走吧。”
陸莛笙本還想著,自己好言好語,總歸能說通這麼一個榆木腦袋,哪裏知曉,他竟然毫不留情麵,叫人憤恨難當。
“四殿下,這對你而言,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我爹爹來說,乃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兒。你……”陸莛笙有些急了,這人如此冷血,叫人心寒。
隻是她向來是個執拗的主兒,越挫越勇,看著柳君曦,雙目灼灼。
“四殿下,隻要您帶著我進宮走一遭罷了,至於其他的,交給我來說就好。”
還真是頑強。
這麼一株野草,卻能攪的整個偃月國都知曉這人盛名,也算是難得。
“出去。”柳君曦朝著陸莛笙冷冷地看了一眼。“陸小姐,你到底是個女兒家,要懂得安分守己。”
去他娘的安分守己。
陸莛笙登時就沒了好脾性,不禁想到當初自家爹爹請來的教書先生,跟她說著什麼卑弱第一,夫婦第二,敬慎第三,婦行第四,專心第五,曲從第六,叔妹第七之屬。她本就不是什麼客氣人,把他轟出了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