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你瞧初春杏花綻開,如此美景,本宮考考你,吟唱一首描寫杏花的詩歌應景。”
郭暖前腳剛走,後一刻升平與侍女喜兒一會便移步到了杏園,升平漫步在紅花似錦,花團錦簇的園子,一時也是目眩神迷,便有意考問下她的侍讀女婢喜兒、
“公主,您這不是為難喜兒麼。喜兒可不是像李白般的大詩人,才思敏捷,隨手便可在須臾間想得一二句佳句好詞。”
喜兒聽罷,隨即與升平打鬧起來,撒小脾氣不肯做詩。侍女說歸說,但看表情確實是認真想過,眉頭緊蹙的樣子,升平也便嗬嗬笑道,不再為難喜兒了。
“好的,本宮要求低點,換做是吟詠一首杏花的唐詩如何?”
侍女低頭沉吟片刻,凝望著周圍園裏滿園粉紅,忽然臉色露出喜色,兩手一拍,娓娓說來:
“紅花初綻雪花繁,重疊高低滿小園。正見盛時猶悵望,豈堪開處已繽翻。”
“啪--啪--啪”
當侍女一念完畢詩句,升平不由拍手叫好:“恩,不錯,這是溫庭筠的詩作,。”
“單從景物描寫來說,無疑是觀察入微,刻畫細致地臨摹了大自然的絕美花景,此詩可以說是上佳,不過……依然沒有突出一種春天繁華生機的意境,缺少了韻味,靈動啊。”
正當升平叫好時,片刻過後,隻見她又搖頭否定,似乎對此詩還不夠滿意。
“公主,您的要求還真是高呢,這首詩可是十足十的上好佳作啊,雖說比不上李白那樣詩仙宗師般的境界水平,當其優秀水準也是在唐朝屬於一流層次的啊。”
侍女喜兒聽聞公主的話語,不由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大大感歎了自家主子的品味境界之高,換句話說,是很挑剔。
“嗬嗬,詩仙李白麼,可惜了,三年前便病逝於東南一帶的當塗縣了,這樣一位詩詞中的謫仙人,凡間幾百年也出不了一位啦,不,應該說是世上最好的七言絕句詩詞,自太白病逝起,便絕跡了。”
升平說罷一番大論,隨即淡淡地笑了笑,漫步到一棵古杏花樹下,抬臂折了一支綴滿緋紅杏花的樹枝,撚在指尖把玩起來。
旁邊侍立的侍女聽後,也很是讚同,不由地連連點頭。
“呃,公主,快過來看,牆上有一行詩!”
正當喜兒在園裏隨意逛蕩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方才郭暖留下詩句的那堵牆角跟前,正好瞧見了郭暖留下的那一行炭筆墨跡,喜兒即刻朝園子的另一端處的升平公主大聲喊道。
遠處的升平聽見喜兒的驚呼,不由好奇心大炙,納悶園子那邊究竟有什麼事兒?能讓喜兒失態了,隨即邁開步子朝喜兒那邊走去。
“何時這麼慌張,喜兒?”
不消幾個呼吸時間,升平很快移步到了喜兒跟前,連忙問道。
喜兒神秘兮兮的樣子,拉起升平的手臂朝一堵牆麵走去。途中有棵大杏樹的矮樹枝遮蔽,不仔細觀察,還真看不出杏花樹枝重重掩映下,那麵牆上還有一行字跡。
映入眼簾的一行詩句,撲麵而來,牆麵上那瘦直挺拔,橫畫中收筆帶彎鉤,豎劃收筆帶點。
筆畫中,那一撇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而一捺如有大刀,豎鉤勁挺細長的舒張,兩句詩詞中的整體書法,無時無刻不再渲染著一種勁拔又優雅的韻味。
“這……”
升平有些失神,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若有若無地閃動著見獵心喜的光芒。
“公主,您看詩句的末尾注角,是咱家的駙馬爺的落款,天啊,沒想到一向低調的他,竟然能寫出如此一手氣勢恢宏的書法,而且這還是一種全新的書法啊,絕對不是楷書。”
正如那侍女說的,眼前二人瞧見的郭暖題字當然不是楷書法,而是宋代瘦金體,連筆遊絲間的筆畫,儼然脫離了楷體,形成了有別唐朝書法的一種全新模式--那就是郭暖最喜愛的宋體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