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山脈綻放第一道曙光,十裏青翠草野處處白露迷蒙浸染,山景顯得格外清新怡人。
城外的青石板古道上慢悠悠地駛著一駕馬車,數不盡路旁的簇簇野花草蔓,某人興致大發,掀開馬車簾站立著四處張望,這家夥在駕車位上還手舞足蹈亂動,而且他還在嘴裏小聲哼著不著調的小曲,過一陣,他或是作起應景小詩吟唱起來,隻不過按照郭暖真是的水平,他作的隻是沒有韻律的通俗打油詩。
郭暖這種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行為嚴重影響了駕車童子操縱馬匹的韁繩,引來童子肚子裏一陣腹誹,最後駕車童子委屈地嘟囔道:
“少爺啊,你快…,快鑽會車廂裏去吧,這樣興奮地鑽出來礙手礙腳的很容易造成意外的啊。”阿福被郭暖的身軀挨著,手執韁繩駕著飛馳的馬車很不方便,他不斷驚呼道。
“阿福你不覺得旁邊經過的行人都在津津有味地看少爺如此英俊瀟灑的表演嗎。”郭暖咂巴了一下嘴,他不以為然地說道。
車廂內的胖子隨即從車簾子裏探出頭:
“嘿嘿,什麼嘛,老郭,你如今站在馬車駕駛位子上像猴子般做著各種雜耍動作,這一帶可不是鄉下啊,而是都城京畿區,俺都覺得太失禮啦!。”
“啥?胖子,竟敢說我礙手礙腳的,還很失禮啊!”
郭暖環顧一下驛道零星的驅馳而過的馬車以及路上趕集擔貨的路人,看到他們紛紛竊笑著指指點點,郭暖頓時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珠子,感情真是把他當傻子表演了一番,郭暖表情頗有些尷尬地小聲嘀咕著:
“快回長安了,有些興奮,哥隻不過是稍微舉動誇張了一點點嘛。嘿嘿,酒鬼李太白狂放的舉止兼有杜工部悶騷的神韻,嘎嘎,這些路上的凡夫俗子們怎麼能懂什麼,才子嘛,多少有一些放浪形骸的前衛行為藝術啊。”
郭大才子看著路人又是一陣竊笑鄙視的目光,他臉蛋燥紅但仍然死鴨子嘴硬答道,不過說歸說,但郭暖一說完後隨即刷地鑽進車廂不敢再丟人了。
得了,胖子和阿福咯吱樂嗬了一陣,兩人一時間止不住哈哈大笑,感情自家的少爺可是死要麵子的啊,歪理偏偏還有正解。
話說裴敦複船隊尋找到了郭暖人後隨即花了十來天直接開拔到了廣州港口,由於時間緊促,當初申請延遲郭暖留任的請求得到了代宗的允許,一來一去,時間匆匆,這也快過了第二個月月底。
這次趕路很急促,郭暖沒有到雷州和嚴莊彙合,因為船隊壓根沒到雷州港口停靠,郭暖回牧守衙府也無從談起。
不過他們在廣州稍微落腳了一會,裴敦複當時可是很著急啊,他恨不得立馬把郭暖送回長安,老裴千叮萬囑副將程藏曜要用最快的樓船把郭暖三人運到江南的越州。
雖說他裴敦複一個堂堂封疆大吏節度使,位高權重,但頂頭還有個上司皇帝代宗呢,做臣子的對君主最重要的是要忠誠,裴敦複包庇郭暖擅離職守的事兒豈不是犯了欺君大罪,要是朝野上的政敵對頭知道了這內幕,裴敦複可吃不了兜著走,為避免東窗事發,總之越早把郭暖送到長安越好。
本著這樣保險的思想,船隊一抵達廣州,,郭暖剛在廣州下船登陸,腦子還有些許眩暈的暈船感受分不清東西南北,可屁股在陸地的板凳上還沒坐穩,當夜淩晨,裴敦複強拉著自己那個萬分鬱悶的妹子與郭暖在廣州匆匆分別後,他又被程藏曜像隻打包的貨物一樣拎到趕往越州的另一艘海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