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章:兄弟情深(1 / 2)

尼亞茲在一夜無眠之際,他心中暗暗思考著一個重要的事情。他決定麵見自己的王兄八世。

第二天他把麵見國王的請求代為看守他的侍衛傳達。很快尼亞茲的請求便的得到了八世許可。

步入幽深清冷的寢宮中,尼亞茲即使是在夏日裏也感受到了一絲涼意。雖然寢宮靜悄悄的,不過他感受得到四周昏暗的角落裏潛藏著不少護衛高手。實則是外鬆內緊。

“王兄,尼亞茲有話要說。”尼亞茲走到八世的床榻前,八世正疲憊地緩緩睜開眼睛。兩兄弟靜靜地相互打量著。

“尼亞茲,我們好似又半年沒怎麼交談了吧。”八世大傷未愈,心力憔悴的他半個月來很快便衰老了。兩鬢發白,臉色浮腫,毫無血色,尼亞茲差點一時間也認不出來了。

“恩,是呢,王兄忙於政事,我們很少交流呢。”尼亞茲苦澀地淡笑,他想起了前天方死去的那些皇室親屬,對於造成這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王兄,異樣的情愫在心裏翻騰不已。

“咳咳,是不是尼雅走到了這一步,你們親王都對於我這個大哥有怨言啊。”八世見自己的尼亞茲弟弟來到自己床榻前卻躊躇不前,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虛弱的他幹咳了幾下便首先開了腔。

“王兄其實做得很好,隻不過…”尼亞茲歎了一口氣,他不知從何說起。

“咳咳,隻是太多暴戾,苛政太嚴是吧。”八世幹咳了幾聲,尼亞茲趕忙從旁邊的案台上拿來一條手帕遞過去。

一陣咳嗽過後,尼亞茲接過帶著大斑點血跡的手帕,眉頭緊皺不已。國王已經不行了。

“可是寡人怎麼有辦法,尼亞茲,你作為孤唯一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哥哥虛長你五六歲,打小孤看在眼裏,你總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眾親王兄弟在小時候欺負你,你也不會朝長輩告狀,一個躲在水池邊偷偷哭泣。大哥可是看在眼裏呢。”八世艱難地說出一段長長的話語,臉色浮現一絲回憶往事憧憬美好的表情,好似很遙遠的純真年代。

尼亞茲抿了抿嘴唇,他低下了頭,偷偷用手背擦拭了眼角;“是的,大哥每次看到其他兄弟打尼亞茲的時候總會事後跑過去偷偷用拳腳教訓一通,其實尼亞茲也是知道的,哥哥雖然不愛怎麼和弟弟說話,但作為兄長一直很是盡責。”

“你知道就好,咳咳,大哥當時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每次在暗處看到你被其他兄弟欺負得鼻青臉腫,你總是愛硬撐著不還手。大哥每次都多麼希望你能由一頭綿羊變為剛強的獅子,被打了就要還手,可是一次次令大哥失望。”

八世好似很久未能與周圍的人打開心扉了,當自從父皇征戰抑鬱死去後,八世接任王位便堅強地扛起了尼雅沉重的擔子。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好累好累,但是他從沒有像周圍人袒露出自己一絲軟弱的感情,即使是他最為親密的嫡長子大皇子,他絕對不容許,當上王,注定是孤獨的。不是呢,王死了王後,便自稱寡人了,孤家寡人,這個稱謂可真是恰當呢,八世常常心裏自嘲地這樣想。

“大哥——”尼亞茲滿眶盈淚,他一把撲到在床榻邊沿跪著,牽起了擱在床沿那支衰老粗糙的右手掌。

“大哥,你受苦了。”尼亞茲自從自己的王兄當上王位以來,鑒於禮儀上的等級尊重,他便把昔日親昵的大哥稱謂換上了王上一詞。兩兄弟由於各自的生活側重點不同,弟弟當上親王閑賦在家,哥哥為了整個尼雅國度忙的焦頭爛額,同時肩負起了為父皇報仇和奪回失去的領土不惜與西域強國吐穀渾硬拚的擔子。這三年來,尼亞茲可是看在了眼裏,王兄確實受了太多苦。縱使有太多人不滿他的獨斷專行,暴戾鐵血,可是誰又能理解尼雅八世逼不得已的苦衷。誰願意當一個暴君,陷入自己國民一個水深火熱的境遇之中?沒有誰願意,八世空有一身仁政治國的才能,可是時機沒有輪到他執政的那一刻。

“咳咳,好弟弟,如果性子溫和的你來當國王,也許尼雅國就不會這樣子了吧。可惜,一切都晚了。東方有句諺語:冤冤相報河時了,孤大限將盡,算是明白了。吐穀渾一戰本是可以避免的。嗬嗬。”輕笑中夾雜著有太多酸楚無奈。

“大哥,尼亞茲其實不適合當王,你知道的,軟弱的性子。”尼亞茲摸了摸眼淚,他感覺有些尷尬,話說自己這麼大了,兩兄弟加起來都快九十歲了,還哭的像是小孩子一樣。

“唉,都說這些沒骨氣的話幹嘛,傻弟弟。其實哥哥也很懷念小時候的事情呢,可惜長大了心事也變得複雜了,心腸也變得硬起來。歲月可以把一個人打磨得體無完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