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有些意外,話說自己隻不過被太子李適老早拉來樂坊聽曲的,聽這個大舅子說,聽聽曲子解解悶罷。
不過自顧自得發呆時刻,難得清閑,被讓這個歌姬相中。難道她是故意的?
“小瑤,姑娘,小生也會撫琴,箏,簫,笛,羯鼓都是絕頂的,憑什麼讓這家夥上台露臉啊!難道他有什麼高超樂藝不成!哼,有本事咱們比一比。”
郭暖感覺了旁邊桌的白眼以及口沫飛濺而來,如此囂張的富家子弟,舉止絲毫不文明,讓他微微挑眉。
正當小瑤笑顏如花地叫喚郭暖上戲台的時刻,鄰座的一個富家子弟忽然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大聲嚷嚷著,還左顧右盼地環視眾客人,生怕自己的大嗓門沒有人聽的到。
“對對,我也成…”此起彼伏的聲浪滔滔不絕。這麼都為才藝色絕的小瑤姑娘迷倒的客人,見到郭暖受到如此優待,不由妒意大發。
“嗬嗬,妹夫,你的麻煩來了。”李適輕鬆一笑他一副悠然地散發出皇家獨有的雍容,對於廳子裏的吵嚷倒是完全忽視了,端起一杯綠茶低頭細細品味著。
看來李適這個姐夫都打算涼一旁看好戲了,不過郭暖也不打算讓他幫忙。如今心情低落時刻,對以眾客人的語言刺激,倒也不太惱怒。
“抱歉,我不會彈古箏,告辭。”郭暖懶得去爭論,他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擱下一錠金元寶在桌麵算作喝茶聽曲的打賞,正欲拂袖飄然離去。
“這位公子,難不成你嫌棄小瑤是青樓女子?不屑與我交流同台?”連續兩個輕柔淡寫的發問,在花廳幾十號有頭有臉的貴賓中耳畔錚錚有聲。
叫郭暖雙肩微微一顫,暗道,好機靈聰慧的女子,一句輕飄飄的話便讓人左右相難,以後還是千萬莫惹小女子啊。感覺背後如同芒刺在背,刺痛的很,全是一幫這什麼小瑤姑娘的死忠粉絲的憤怒的目光。
郭暖止住了腳步,緩緩轉過了身子淡然拱手道:“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而是恰巧今天心情不好吧。”
“哼哼,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來這裏幹嘛,難不成小瑤姑娘的奏曲,還要看你心情不成!”
富家子跳腳大怒,他抬起手指指著郭暖頓時破口大罵道,這個愣頭小子在小瑤姑娘麵前倒是挺賣力的啊,郭暖有些微微怒氣了,他還粘上來故意找茬了。
話說在美女麵前耍風頭取得注意力的事情,郭暖早就小學時刻用的老套伎倆,實在是班門弄斧,自己竟然被這個富家子當做踩泡博出彩的道具了。
“喬公子,請坐,稍安勿躁。”小瑤姑娘微微對著那個富家子傾城一笑,如同水仙般清新脫俗的笑意頓時讓富家子興奮不已,連呆滯傻笑時嘴角溢出一絲口水也忘了擦了。原本看熱鬧的李適也不由搖頭鄙視了這個浮誇沉浸美色的毛頭小子,風流鬼裙下死,未來必將難成大器呐。
“哦哦,是是,小瑤姑娘說的是,小生坐下便是。”那個喬公子得意地掃視了一遍周圍羨慕妒忌狠的男性客人,話說他自鳴得意,自己踩這個墨色衣裳的家夥博出彩果然取得了小瑤姑娘的注意啊,對了,她還衝自己笑了一下呢。不過周圍的男性客們也大多心中暗自懊惱著,方才為什麼不搶先這個神馬喬公子一步,要是踩踩墨色衣服男子,也能換取紅顏一笑啊。
郭暖嗤笑了一下,他轉身注意到那個什麼喬公子獻媚地對小瑤回話時,那個樂歌姬眼神卻一閃而逝地厭惡。果然,她也不太喜歡這個張狂的家夥。
得了,看著這個小瑤姑娘確實沒有什麼惡意,同時也為了惡心一下這個猖狂的喬少爺,郭暖心裏湧起了一股爭強好勝的欲望,這段時間的心態確實老了,老得沒有了當年紈絝大少爺的氣勢了,經曆了事故,磨圓了棱角變得老氣沉沉,可不好,這樣倒是連小輩分的小家夥也踹鼻子蹬臉欺負了。
李適看到郭暖神色的轉變,尤其是嘴角狐狸般的笑意,李適知道,喬小子要丟臉了啊。李適也有看熱鬧八卦的心態,不由嗬嗬一笑,叫雅然閣小廝又沏上一壺好茶,慢慢看戲唄。
話說,郭暖慢慢挪步登上台,他俯瞰了下方四座,此刻悄然無聲,眾人的視線都盯著呢。
能來到雅然閣包廂的客人,莫不是在京城有些錢有些地位的公子少爺,對於樂藝的鑒賞能力還是有一定水平的,此刻冷眼旁觀著被抬杠頂上台麵的郭暖,倒也心裏希望郭暖好丟了臉麵。搶了風頭的鳥,一出頭必然要群毆之。不過他們不知道,郭暖不是一隻普通的愣頭鳥罷了。
接替過小瑤的撫琴位置,郭暖拂袖伸出五指拂過琴弦,發出一串飛鳴的音色,暗自歎了一聲,上等的檀木,好琴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