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章:清閑為民(1 / 2)

話說,當在雅然閣閑逛了一陣,經過在閣樓裏的一番插曲後,郭暖撇下太子李適獨自先打道回府了。

先前進城的時刻,郭暖並沒有帶上阿福,如今阿福算得上是女兒郭襄的半個奶媽了,這個小家夥還在蹣跚爬地的時候便一直粘著傻頭傻腦的阿福,不過論起阿福溫和耐心的性子,當奶媽的事情倒也不覺得無聊。

能從遙遠荒涼的西域回到長安,對於阿福來說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郭暖一人獨自駕著馬車徘徊在有些陌生的長安,此去差不多半年,長安的街道依舊是半年前的街道,人依舊是半年前的人。不過朝廷裏在郭暖這短短半年出走的時刻卻發生了大變動了。有些茫然的他心裏還來不及對這些巨大的變動產生適應。政壇真是變幻莫測啊。

郭暖隨便拜訪了一趟顏府,他探望了顏真卿老伯,這個書法家雖然到了遲暮年齡,但依然神采奕奕,有種鶴發童顏的仙氣。郭暖感歎,這個老爹生了一個年不過二十歲的妙齡女兒。

一老一小在廳子裏閑談著當朝的政局,顏老無不在言語中透著憂慮,看來郭暖回來後也不會太好過了啊。當然兩人交流了一下書法,顏老贈予郭暖一副山水丹青,郭暖也提筆書寫了一貼曲譜。

當時的郭暖也想不出該寫什麼內容好,總之顏老求的是自己這份瘦金體字的墨寶,內容也不要求,郭暖當時隨感而發,隨即把剛在中午時分雅然閣彈奏的一曲《平沙落雁》的古琴曲譜諸城派的一段填詞給潑灑了幾下。

“平沙水雲,似輕煙慘澹斜曛。秋戽冬臨,蘆花亂紛紛,孤雁離群。”

恩,顏老看到筆力蒼勁枯瘦挺拔的字體,加上這寥寥幾筆的詞曲,不由連連稱讚不已,趕忙叫下人用金箔,檀木裝裱珍藏起來。

話說這首《平沙落雁》的填詞在唐朝還沒有誕生,而是明朝的作品,郭暖慚愧推辭這曲子不是自己作品,不過顯然沉浸在忽得墨寶激動喜悅的顏真卿忽略了這一番話,誤會的伏筆也就產生了。

而顏大家的女兒顏若水,她剛好在家,顏若水半年未見,除去了衙役公服,如今出落個大家閨秀般,哪裏還是當年在京兆府衙共事那個風風火火的男人裝女強人。

顏若水見到了郭暖倒是挺是歡喜的,倆個人感歎良多,如今顏若水閑在家,她也產生了八卦的習慣。好奇地讓郭暖講一下這半年裏的經曆。

當郭暖笑嗬嗬地談起自己在朔方軍營,已經到吐蕃疆界執行任務,遭遇朵瑪,和西域發生的許許多多的傳奇事情,教旁聽的顏若水如癡如醉。

如此豐富的人文地理經曆,還有驚險的親身故事,像是在西域魔鬼領域,尼雅城,至善城的部落,尤其是郭暖說道自己在角鬥場拚命打鬥比賽,顏若水眼神中顯露出崇拜敬佩的目光。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顏若水聽到郭暖講了與朵瑪幾次相聚,錯過的經曆,她也為這個有些淡淡傷感的故事感動了。不過令顏若水驚訝的是,她沒想到在西域行程中,郭暖提到了康婉。

“額?康婉,她不是安祿山反賊的女兒麼,話說兩年前我在京兆府衙當捕頭時還通緝過她呢。”回想起兩年前一夜,康婉在一個青樓刺殺司農卿的大案,她依然曆曆在目。

“嗬嗬,就是她,我們認識。”郭暖打了個哈哈,解釋道。

當時提及康婉時,隨即被心思縝密的顏若水聯係到了一件事情。

“當夜包庇她逃離出城的不會就是你幹的吧。”唐突的飄然一句,差點讓郭暖從椅子上猛地後仰跌倒。

“咳咳,你怎麼知道的。”郭暖大驚,不由一問。

“嗬嗬,我猜的,果然。”一向喜歡扳著冷臉的顏若水展露容顏一笑淡淡答道。

原來,顏若水在郭暖說起康婉的事情時,她無意回想到當夜在青樓裏,她帶著一班衙役衝進刺殺現場時,剛好郭暖和司農卿一起,而當時康婉已經逃離了。

不過後來郭暖當夜曾經一反常態沒有朝城外的公主府那座城門回去,而是去了反方向。

這夜裏黑乎乎的,不回家,郭暖這是幹嘛呢,事後,顏若水翻閱了屬下收集的辦案資料,她發覺由於是郭暖在出城時,馬車裏神神秘秘地隱藏了一位女子。後來顏若水當麵問過升平,不過升平說那是自己,目的是兩夫妻登山守候日出。

不過郭暖與城門守兵校尉的對話卻破綻百出呢。所以顏若水這個擁有著極高辦案能力的女子,從蛛絲馬跡的隻言片語中便連接成一個邏輯合理的推斷。

“當時,恐怕是你被康婉劫持出城門吧。嗬嗬,話說升平妹妹的性子我可很了解,隻要她一說慌,臉上一般平靜得很,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她說謊,但我可是她相熟了十幾年的好友,她說謊話的幾句話時間裏,一般眨眼的次數卻會比往常少了很多,或者就壓根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