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祜家中喝酒後的第二天,郭暖渾渾噩噩地從公主府裏的公主閨閣床上醒來。
摸了摸睡眼惺忪,郭暖發現清晨時刻,床邊共枕的升平老婆早已起床了。
睡得跟豬一樣香噴噴的,郭暖啞然失笑,話說昨天黃昏去了一趟張祜家,隻不過喝了一壇子酒,一醒來便已是明天,而且自己飄然回到了自家床上。
臉色有些發白,看來昨日不勝酒力,他叫喚了廂房外一個打雜的女婢詢問,果然,昨天夜裏,他喝酒了,與張祜聊著聊著便一頭趴倒在飯桌上呼呼大睡了。張祜有些苦笑不得,這小子在聊天時說睡就睡,也不大聲招呼呢。
得了,張祜派遣了兩個仆人把郭暖用馬車送回了升平公主府裏。女婢說,夜裏可熱鬧了,正當升平公主著急著駙馬爺深夜未歸,準備派人入城尋找時,張府的仆人巧好把人給送來了。
不過郭暖臉色酡紅,嘴裏吐著酒氣,正在說著胡話,不過升平當時心中掠過絲絲甜蜜,這酒鬼,喝多了還念叨著“升平,升平老婆的…”
不過還有酒話中磕磕碰碰地下半句卻有些變味了,郭暖當時模模糊糊得被一幹仆人抬進屋內時,手腳亂蹬,打著酒嗝眯眼模糊道:“”升平老婆,我對不住你,離開家那麼久……還有朵瑪,我郭暖對不住你,害的你連命都沒了,康婉……”
這下一幹仆人以及升平立馬愣住了,駙馬爺嘴裏幾股得不止升平呢,後麵蹦出兩個女人的名字。
不過升平公主到底是寬宏大量的性子,她微微一笑,讓男仆人替駙馬爺擦拭身子換洗衣服後抬入了公主寢房裏。
郭暖一拍腦門,那個表情叫做無比地懊惱,喝酒誤事,確實是大大地把他給害了,看來以後還得禁酒才行。
他打發了女婢,心裏有些忐忑不安。話說他在西域與朵瑪和康婉的事兒,剪不斷還理不順的,亂成一團糟,解釋了別人會相信自己與她們的關係是清白的麼?就連郭暖他自己也不信。
嘎嘎,話說本來郭暖與朵瑪,康婉她倆都沒有清白可言,曖昧關係中。郭暖內疚得自責一下,與升平公主成親兩年以來,郭暖成日裏東奔西跑,偌大的公主府裏全靠升平一個人主持支撐著,還打理得一切井井有條,沒有絲毫怨言責怪。
丈夫,父親,男主人的職責都沒有怎麼盡到責任啊。郭暖感歎著。
洗漱完畢,郭暖匆匆喝了點小米粥,他從仆人口中打聽到升平老婆正在莊園西側後山的一處百花園裏。
話說,升平公主喜歡花卉,剛在郭暖離去西域的冬末,她叫府裏的仆人在後山開辟了一座五六畝地大小的花園子,平時空閑時便在園子裏澆水,修花,日子倒也過得淡雅格調。
郭暖急匆匆地一人朝百花園裏跑去。依山麓腳下用長長的籬笆圈成的園子,確實是爭奇鬥豔,群芳共賞,美麗極了。
郭暖看到如此七彩錦緞般的花圃,他原本急躁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緩寧靜,漫步在鵝卵石鋪設的蜿蜒小路,花徑鋪開,水渠潺潺,春日裏蜂蝶翩躚紛飛,香味撲鼻,倒好似人間花仙幽穀之境。
春日,一片圓形梅花區域,剛剛凋零,不過低矮的枯枝椏,曲折盤結,好似虯龍張牙舞爪的,異常有造型。
左邊的幾排桃花數劃分的小園子確實映襯香豔,桃花朵朵開,微風搖落花瓣化作翩躚粉蝶簌簌翩躚,花舞漫天的景色,果然美妙啊。郭暖張口吸花香氣息,恰好幾片桃花瓣隨風貼到他的口鼻之處。
“哈欠——”郭暖的鼻子被花瓣撓得癢癢的,頓時俯身彎腰一記響亮的哈欠打了出來。
“嗬嗬,駙馬來了。”
不知何時,升平捂嘴偷笑,一襲白衣裙子款款從東側月季花掩映的小道突破出來。咯咯小聲偷笑,震顫地海螺型鬢發上的金釵墜翠珠簌簌搖動。
“嗬嗬,公主老婆大人,早安。”郭暖方才的一時窘態被升平瞧見,倒是不覺得出醜,他看到升平如此愉快的表情倒是心中一甜,款款彎腰托手行了個英國紳士禮,倒是異常逗趣。
“郭郎依然是那麼有趣,好似頑童般呢。”盈盈一笑,升平靠近郭暖的跟前,歪下頭釵,郭暖很有默契地提妻子插正鳳頭金釵。
一時淡淡溫馨的舉動讓兩人都回想起了夫妻共處的往事。話說兩年前,郭暖在竹林亭子偶遇升平時的情景呢。
升平輕輕靠攏在郭暖厚實的胸膛上,嗅著男性陽剛的氣息,充滿了安全感。恩,走了半年,又回來了,升平知道,自己的夫君無論去了多遠的地方,即使是曆經千難萬險,他終究會咬牙扛過困境,支撐到回公主府的那一天,等待著與日日在公主府依靠門前遠遠顧盼等候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