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金血蕩漾(1 / 2)

薑浩看著玉琉姬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伸手理了理少女的狐裘,瞥了一眼丟在門口的母雞,決定還是早走為妙,她從懷裏掏了一小塊碎銀子,隨手丟在桌上就打算起身。

玉琉姬看見薑浩的動作,眨了眨眼,還是決定再留一下,她跨前一步,攔住了去路,卻發現眼前這位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這是打算去了?玉琉姬摸了摸胳膊,怎麼突然冷了?刀客突然一僵,她看向那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女,白色的冰霜正在他露出來的手指上蔓延,沒吃完的包子已經完全成了冰塊。

玉琉姬驚呼一聲,忍不住退了兩步,這東西會傳染?!

薑浩抬起頭,沒有任何表情,就隻那麼看了她一眼,女刀客仿佛全身都被鎖定了一般,動都不敢動。直到一個淡淡的“滾”字傳過來,她才覺得自己重新有了呼吸。

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在生命被壓迫威脅時,變得格外難捱。她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一回頭才發現,客人,都不見了。

薑浩看了看空蕩蕩的茅屋,憐惜的摸了摸少女冰冷的臉頰。她一直以為,仙界行事好歹會有約束,卻沒想到雪女在雪家堡的這些年早就變了。封阿山身上的毒竟然是活毒!

所謂活毒,便是以施毒者自身精血為引煉製毒藥,除去毒藥本身的發作之外,施毒者可憑借對精血的控製在任意時候引發,卻又與蠱毒不同,蠱是可以引出來的,活毒卻不行。但引發需要靈氣,人間早就不能用了才對。

薑浩顧不得太多,略一猶豫就割破手腕流了一盅血出來,那血不是平常的鮮紅,隱隱泛著黑氣。薑浩朝天看了看,一隻巨大的白鳥俯衝下來,直接穿破了屋頂,卻沒掉下來一根稻草。

那白鳥落在桌上,抓著桌沿,紋絲不動,它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薑浩,似是低低叫了一聲。薑浩看著懷裏的人,無視自己隱隱發黑的臉色,淡淡說道:“清明,快些。”

那白鳥無奈的動了兩下翅膀,眼睛開始變紅,沒多久原來的眼睛下麵就出現了另一雙眼睛,與此同時,那巨大的身軀一點一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小。

不可見的淡藍色氣體從它身上溢出來慢慢向杯子裏的血液彙去,隨著氣體的進入,淡黑色的血液越加暗淡起來,逐漸的竟有些像是墨汁,那黑色逐漸加深,到了一點突然變成了淺淺的黃。

直到那巨大的白鳥縮的隻有巴掌大小,血液的顏色才變成了淡淡的金色。

薑浩鬆了口氣,把那金色的血液抵在少女緊閉的嘴唇上。少女毫無所覺,仍舊僵在她懷裏無聲無息,一如他方才昏迷時那般。

薑浩皺著眉頭撬開少女的嘴,一點一點往裏倒。那金色的血液仿佛帶著光芒一般,傾瀉進少女的嘴裏。

薑浩合上他的嘴,把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少女雖然還昏迷著,卻突然動起來,動作很細微,僅僅是偏了偏頭,抬了下手指,但在這種既沒有意識身體又被僵住的情況下,算是相當激烈的掙紮了,於是薑浩就看見了那金色的血液順著少女的嘴角又流了出來。

薑浩收回了杯子,擰著眉頭看著仍舊昏迷的少女,那粉色的唇微微蠕動著,不清晰的字句逐個蹦出來,薑浩凝神聽了許久才明白過來。

廖英華查過,封阿山的母親是被昌順伯封義安強占的清倌,溫氏潑辣且娘家勢大,封義安不敢明著納妾,就隨便找了個院子以下人的名義養著,後來有了封阿山也寵愛了兩年,卻被溫氏發現了端倪,沒過多久就給那清倌灌了藥,封阿山一直也沒正名,過得比下人還不如。

薑浩的手微微一緊,那時候這個孩子竟是看見了。年輕的大將軍王黑沉僵冷的臉上,漸漸沒了表情,看似是平靜下來了,那白鳥卻哆嗦了一下,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沿路撞斷了兩根柱子,也不見停,門外連個鬼影也沒有,天劫也遠遠的躲了出去。

薑浩摩挲著少女僵硬的麵孔,明知道他感受不到,仍舊想做些事表達自己想他安心的意思。

然後,大將軍王摸到了少女那軟軟的嘴唇,他看了一眼,目光閃了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微側過了頭,然後他轉頭又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就把兩人的唇貼在了一起。

年輕的大將軍王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活了那麼久,卻不曾有過一個伴侶。剛才她隻是跟著感覺那麼做了,然後她發現,這種感覺簡直美好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