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雄闊邈遠、如火如荼的場景設置,詩人往往以冰雪秋霜、烽火硝煙、大漠風沙、白草黃雲等自然物象加以點染,使詩人滿腔熱情與壯麗的山川融合在一起,他們的審美情趣與遼闊的大漠相撞發出了絢麗火花,構成雄偉壯麗的藝術效果。
2、酒肆青樓
豪飲與宿娟是遊俠的生活消遣,這些活動主要是在酒樓和青樓進行的。對於文人與俠士來說,酒是他們生活共通點;俗話說“無酒不歡”,“酒中日月長”,“酒”與“俠”往往相伴而生,有著不解之緣,豪飲當然也就成為唐代文士與遊俠十分喜歡的一種生活方式,而這活動又往往是在酒肆中進行的。
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隻似無。偏坐金鞍調白羽,紛紛射殺五單於。漢家君臣歡宴終,高議雲台論戰功。天子臨軒賜侯印,將軍佩出明光宮。 (王維《少年行四首》)
酒肆是得誌英雄們揮灑少年豪氣的好處所,酒成了俠客憤世嫉俗、抒發悲慨、傾吐鬱悶的泄憤方式,酒使俠客的性格更加深刻而飽滿。
大漠邊塞、苑囿獵場、市井酒肆上述種種生活場景在不同層麵上表現了不同的遊俠形象和精神風貌。有時遊俠又可以出此入彼,在許多作品中,三者之間又是相互交彙,彼此組接的:如聶夷中《胡無人行》“醉臥鹹陽樓,夢入受降城。”由酒樓到邊城;如戎昱《從軍行》“昔從李都尉,雙犍照馬蹄。擒生黑山北,殺敵黃雲西。太白沉虜地,邊草複萋萋。歸來邯鄲市,百尺青樓梯。”從邊塞到青樓;再如韋莊《少年行》“醉下酒家樓,美人雙翠幰 。揮劍邯鄲市,走馬梁王苑。”由青樓到酒樓再到市井而後到獵場,這些場景在詩人筆下,跳躍轉換,是那樣的靈活,時空、詩境都為之大開,有一股縱橫馳騁之氣,顯得格外的陽剛豪邁,氣勢雄壯。
三、情感任性而為的氣勢美
唐詠俠詩中對任俠精神的歌詠是熱烈、大膽、率性與純情的,寄托著詩人的理想、信念、生活態度等,因而唐代詠俠詩中,“俠”或為一種精神、或為一種形象、或為一種人物,它是虛實相生的,詩人借此直抒心懷,使詠俠詩在雄偉壯麗之外,平添一分濃鬱的抒情色彩。
借俠來自傷身世、歌詠豪情是曆代詠俠詩的一個傳統,到唐代就更加的發揚起來。唐代詠俠詩人,即有濟天下的豪情壯誌、有樂觀積極的精神,但也有現實的人生、不得誌的苦悶,這一切都使詩人與俠建立起更加直接的情感聯係,詩人借俠來抒發其海納百川的胸懷、宣泄其大膽熱烈的情感、表現其超凡脫俗的才能與體現其卓然不群的風格。高詠時感情如火山、如野馬,熱烈奔放;傷感時心情如冷雨、如寒蕭如泣如訴。
在唐代詠俠詩中,俠少的行為方式就是詩人表達情感與向往的方式,折射出推崇個性、張揚自我的時代風采。由於俠的介入,便刀光劍影風流放誕起來,平添出壯烈與豪放的意味。詩人與俠客統一於詠俠詩中,意激於內而氣現於外,彌漫著一種濃鬱的氣勢美。
必須指出的是,詠俠詩主要表現為一種陽剛之美,但並不是說它就沒有了陰柔的成分,任何作品既有陽剛之處,也有陰柔之處,隻不過存在主次之分、輕重之別而己,詠俠詩當然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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