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過孔雀藍的玻璃水杯,淺淺啜了一口,借著杯壁的遮掩,殷芮瑩餘光掃了掃對麵。
另一邊座位上的女人自從她旁邊的男人落了座,就自動把這邊的她屏蔽掉了,那堪堪直放電的小眼神真是恨不得長在人家身上;不過,再反觀巨瓦數目光注視下的某男,才叫一個淡定自若處變不驚的主。
這樣一出景兒看進眼裏,殷芮瑩有些捉摸不清到底他們兩人是什麼情況,狀似神女有意,抑或襄王無心,還有剛剛薛白打招呼時對自己那一句“楊曼曼”的稱呼。
算起來和薛白已經是第三次見麵了。
第一次是也是在唐風,正如楊曼曼所說,好像也是在這個位子上。當時,楊曼曼強拉著她來相親,遇到的就是薛白。隻是中間出了些小插曲,讓薛白誤以為殷芮瑩才是楊曼曼他要相親的對象;
第二次見麵是半個多月前的晚上,那時候被一個無端闖出來的劫匪堵在了拆遷段的小巷裏,救下她的就是他了,而且,她還在人家臉上毫不客氣的留下了個巴掌印做紀念;
今天是第三次,按理說,要是他和楊曼曼熟悉的話,不可能到現在還把她們倆的名字錯認吧。
“薛隊長,好久不見,”微笑著淡淡頷首,打過招呼,殷芮瑩隨手拿了放在旁邊座位上的手包,款款走到對麵楊曼曼身旁站定,顯然,意思明顯兩個女士坐在一起,空出的位子自是要留給薛白的。
不理會身邊的女人擠眉弄眼一指暗下輕戳。各自重新落了座,殷芮瑩接著問道: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您怎麼會在這裏?”
對麵的男人一身棕色皮質夾克,剛硬的輪廓凸顯,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黑瞳深沉,眉間兩道輕攢的結,仿若從第一次見麵起就從未化開。聽到她的問話,麵上無波,隻聲音平靜傳來。
“這個興許您身邊的那位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睨了一眼旁邊頗不淡定急於開口說明的楊曼曼,殷芮瑩搶先一步截了她的話,對著薛白道:
“啊,這樣啊!聽您言下的意思,坐在這裏不是您的本意,是嗎?”
呷了口杯中的清水,薛白並無作答,保持沉默。
這算是對自己的話表示認同嗎?意味深長的目光在他的麵上遊走,最後被肘間作怪的一隻手拉到了身邊的女人身上。
“小瑩,你剛剛不是說要去洗手間的嗎,走,我陪你。”楊曼曼扯著殷芮瑩桌下的衣角,想把人拖到洗手間解釋一番,現在這樣沒對好台詞就上台的場麵著實不是她想要的。
其實今天會遇上薛白,楊曼曼是沒料到的,本來隻想著告訴殷芮瑩她有了戀愛進攻的對象而已,可俗話不是說,“趕早不如趕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嘛,誰曾想,她和他又在唐風大廳遇見了呢,所以才好不容易纏著男人落了座。
“走啊!”站起身,接著催促道。
殷芮瑩瞅著楊曼曼眼角投過來的小動作,了然淺笑,卻並未隨著站起來。
“嗯,你要去的話就快點,我等你。”話落,頓了頓,轉而望向對麵的薛白。
“我想薛隊長是不會介意的吧?”
頷了頷首,薛白淡淡回道:
“您請便。”
話自是對著已然起身的楊曼曼說的,而收到座上的兩人一先一後的“同意放行”的表態,楊曼曼還真沒辦法再把殷芮瑩強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