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這幾天根本沒有下雨,所以米團也做的差不多了,摸起來十分幹巴巴的,有些硌手。
到了現在,‘引子’做的也差不多了,齊蓁將所有的米團都放在一個空了的酒壇中,之後取出一枚米團放在碗裏,端著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從床底下取出了那罐子豬油,前幾日齊蓁在豬油上鋪了一層桂花的花瓣,此刻桂花已經析出了花油來,十分清澈,泛著淡淡的黃色,浮在上層,而下頭則是雪白的豬油。
輕輕吸了吸鼻子,頓時一股子馥鬱的甜香縈繞在鼻間,齊蓁小臉兒上露出一絲陶醉之色,很快又清醒過來。
將碗裏的米團子倒入到瓷罐裏,齊蓁用木搗將米團子給狠狠搗碎,與花油豬油充分混合在一起,之後又仔細的蓋上瓷蓋,將罐子封好,推倒床底下陰著。
做‘引子’的這幾日,齊蓁也沒有閑著,她又做出了一批胭脂水,不過現在廉家的桂花已經用完了,她想要用桂花調香,恐怕得去山上找野生的桂樹。
這麼一想,齊蓁便背上背簍,用一塊暗色的巾子將自己的臉裏裏外外的給包裹住,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兒來。
廉肅正好走到院子裏,看到齊蓁這幅模樣,皺眉道:
“你這是要去做賊?”
齊蓁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是怕曬著,你看看今個兒太陽多大,若是不遮擋著些,恐怕都得曬傷了。”
其實今天的天氣並不像齊蓁口中說的那麼熱,隻不過她現在想要將自己養的白淨些,就不能在日光下曝曬,否則即使塗了再好的脂膏,也沒什麼用處。
自打那一夜看到了一些不敢看的東西之後,廉肅在麵對齊蓁時,總會覺得有些別扭,不過他是麵冷之人,也不會表現出來,齊蓁是個沒心沒肺的,自然沒有察覺到廉肅的不同。
齊蓁現在這幅樣子,恐怕連喘氣都困難,廉肅看著,問道:
“你要上山幹什麼?”
齊蓁眼珠子轉了轉,一雙杏眸上下打量著廉肅,看著這酸書生的身子骨兒比以往壯實多了,上山給她搭把手,應該也不是難事。
“你拿著竹竿,隨我上山吧。”
因為仔細將養著身體,廉肅的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廉家的吃食很好,將他的底子也給補了補。
現在廉肅雖然看著清瘦,但實際上身體卻並不算差。
點了點頭,廉肅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拿了竹竿和鏟子,自顧自的背上了另一個背簍,跟在齊蓁後頭,上了山。
到了山上,齊蓁直奔桂樹去了。
山上的空氣本就清新,混合著桂花的甜香,稱之為沁人心脾也不為過。
金黃的日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齊蓁身上,並不灼熱,反而溫暖的很。
指著這顆枝繁葉茂的桂樹,齊蓁衝著廉肅,道:
“勞煩叔叔將桂樹上的桂花給打下來,我有些用處。”
聽了這話,廉肅也沒問齊蓁要桂花到底有何用處,畢竟這女人天天在廚房裏不知鼓搗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竟然也賺得了不少銀錢,既然她要桂花,自己幫忙就是了。
伸手撐起竹竿,廉肅啪啪的敲打著桂樹的枝幹,淡黃色的桂花花瓣仿佛下雪一般,噗噗的往下落。
齊蓁不敢耽擱,直接蹲在地上,將桂花花瓣給撿了起來。
這棵桂樹生的不小,花瓣比廉家的那棵桂樹要多出不少,竟然裝了滿滿一背簍。
等到桂花花瓣全都撿幹淨之後,齊蓁累的直喘氣,偏偏她臉上又圍了一塊巾子,熱的滿臉通紅,汗水都將巾子給打濕了。
饒是如此,齊蓁也不敢將巾子給摘下來,否則若是見著天光,她這一整日的苦可就白受了。
廉肅將才在地裏挖紅薯,現在將自己的背簍給裝滿了,他看著癱軟在地的齊蓁,聲音不帶一絲起伏,道:
“你走不走?”
齊蓁點了點頭,扶著桂樹的枝幹緩緩站起身子,往前走著。
因廉肅是個讀書人,以往並沒有上過山,所以根本不識得路,隻能跟在齊蓁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廉肅不知怎的,眼睛就盯在了女人的腰腹處,隻覺得那纖細的不盈一握的小腰,竟然像是楊柳枝一樣,輕輕擺動著,說不出的勾人。
廉肅心裏十分羞惱,狼狽的扭過頭去,齊氏是他的嫂子,他腦中竟然有如此汙穢的念頭,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真是讀到了狗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