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官妖說願意和我一起走,我當然是極開心的,隻是他要求現在走,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說心裏話,我是舍不得樂弦音的。在這段感情裏,隻可能他背棄我,我是不可能主動離開他的。
悅官妖神色不虞,我心突突亂跳。
他在我麵前顯少生氣的,倒不是他脾氣多好,我能覺出來,他是對我特別的寵愛特別的容忍,無論我做錯什麼或做對什麼,他都不在意,都當我是小孩子脾氣,都當我是對的。
隻因如此,我更不願意他有一點失望,我忽然想起他說‘寧斐然集結了十萬大軍堵在了璃雲國的嘉門關’,先不說一個西門月笙值不值得大印帝如此興師動眾了,隻說:“翔寶,我的爹,你準備讓我和你去哪裏?”我們離開這裏,下一步方位如何,他可有定論了嗎?
我原先和悅官妖說願意替他養老,那是我打算天下太平了,就算樂弦音當了皇帝,他也不能讓我怎麼樣。
在他的統治管理下,我應該是可以橫著走的。
那時,我帶著悅官妖回我的富寶城繼續開我的‘妙手回春’,養著我的湯姆和克魯斯,做我的逍遙大夫,但是此時,這天下形勢真是太不明朗了,真應了那句天大地大無處是我家。
“去哪裏?去哪裏不成!”顯然,他被我問住了,愣了一下後,目光有些黯然,嘴上卻還是倔強強硬的。
“好了,別鬧氣了,”我的手指從拉著他袖子的地方轉而到拉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常年的冰涼,什麼時候摸過去都和玉似的,“大印要是和璃雲國開戰,兩國都不安生,就算兩國都安生了,咱們能安生嗎?就我這費夷所思的身份,無論是樂弦音、秦晉還是寧斐然以及西門弘燁,哪個能饒過我,噢,差點忘記了,還有那個幕後人物,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誰,他手裏還握著柳青兒為寧斐然生的一個兒子,這都是債啊,我們躲哪裏去都沒有用,就算我和你鑽去烏龜殼裏也得被人家給揪出來。”
論智商,我們玩不過秦晉;論武力,我們打不過樂弦音,何況還沒有必要打,一個是我男人一個是我爹,完全沒有利益衝突;論陰謀,我們就是躲去烏龜殼了也是我們在明,那位幕後主人在暗;論陽謀,這個……這個不用了,無論是寧斐然還是西門弘燁包括在韃韃國的那位女皇,都比我們處的地位高太多。
經我這麼多層次劃分後,悅官妖意識到了是他自己太衝動了,卻還是出乎我意料地問了我一句,“你真的願意和我躲去那間密室裏嗎?”
汗,我忍不住撫去一頭黑線,算我剛才的話白說了,悅官妖這個一根筋的腦袋啊。
我點頭後,還想再進一步擺明道理,他卻開心地站了起來,“有你這句話就好了,我聽你的,等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再走。”
呃,我摸摸腦袋,想不明白他怎麼就會突然想開了呢,好吧,這都不重要,他隻要不鑽牛角尖就行。
不過,“既然決定出來了,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他以前和我說的什麼身契啊身份啊這都不主要。人的一張臉,秦晉都可以造假,何況那些身外之物呢。
“嗯,我自然不會再走,我得看著你,幫你對付那些打你主意的人。”
瞧這話說的,好像他不是打我主意的人似的,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什麼都不好,就是人氣越來越好,——盯著我的人,豈止是十個八個的。
“奇怪了,寧斐然不是送親使者嗎?他怎麼又成了統兵大元帥,一晚之間就到了嘉門關了呢?”
這些破事我是可聽可不聽的,如今悅官妖提起了,我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秦晉會造假臉,寧斐然如何不會的,這又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技術,”悅官妖呲笑,“不過是看誰做得更好罷了。”
“你是說送親而來的寧斐然是假的?”
那天我見到過寧斐然,憑著我對寧斐然的了解,那人絕對不是假的。人的臉可以變,但人的氣息絕對不會有完全一樣的,可以模仿得來的。
“那天不是假的,但送過親後,寧斐然連夜就離開了璃雲國京城,趕去了嘉門關外,快馬回去,隻要幾天就夠了。”
我就說嘛,我分辨人氣息的本事絕對不會有錯的。
“那個假寧斐然撐在這裏,就是為了配合西門月笙一同造反,再與外麵的真寧斐然裏通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