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女皇陛下一臉的無所謂,我連忙反駁,“話可不能這麼說,孫悟空還是鬥戰勝佛呢,不是仍被如來佛壓到五指山下五百年嗎?”敢情不是她男人了,她當然不懂得關心了。
樂弦音再如何的厲害,祖上再如何的風光,給他留下大筆傳世遺產,他也比不過孫猴子吧。
孫猴子尚有逃不過的五指山,他又有什麼可是百分之百的呢。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以前說的什麼愛與不愛的,都是廢話,這幾個男人,已經深深植在我的心裏了,毀了哪個,都是能要我的命啊。
“孫悟空是誰?”女皇陛下的重點,一下子被我話語裏,突然冒出來的新穎人物轉移。
有沒有搞錯,重點不是孫猴子,重點是樂弦音。
我扒拉著悅官妖的雙手,但他就是緊緊地摟著我,不鬆手,更不肯讓我下榻了。
我沒辦法,隻得伸長了脖子,這一刻有點像隻待宰的鴨子。
我強迫自己冷靜一點兒,我自從有了孩子,不但精神易比以前緊張,連情緒都把持不住的。
我的大腦快速風暴了一下,女皇陛下的語氣裏似乎透露出了什麼,我說:“女皇陛下,照你這個說法,我家樂弦音應該沒有事,是吧?”既然西門月笙大敗,那樂弦音他們就理所應當大勝的啊。
我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事啊,但凡扯牽到自己,就免不了糊塗了,當事者迷就是這個道理吧。
女皇陛下盯了我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你的腦子越來越鈍了,”說完,她的眼神盯到我的肚子上。
悅官妖這時的反應最快了,磨牙切齒道:“我兒子很聰明的,誰敢說他不聰明……”
沒想到女皇陛下也是欺軟怕硬的,她很快恢複到了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襟危坐,說:“樂弦音正帶領著朕派過去的精良部隊,反攻大印的南豫王寧賀照呢。”
既是如此,秦晉不在樂弦音旁邊幫忙,跑回來做什麼呢?他應該是比誰都了解寧賀照的啊。這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的。
我沒有問,女皇陛下也看出來我的心思了,她直接說:“秦晉此來,是為了什麼,明天你見到他後,你自己問他就好了的,”
她說完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我身邊坐著的悅官妖,說:“朕想與金大夫,聊點我們女人家的私密話,江公子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女皇陛下的‘請’說得挺客氣,但悅官妖一定不領情。
他根本沒有動的意思,他擰了一下眉頭才說:“你現在可以把我當成女人,放心吧,我隻聽不張口。”
‘噗!’我差一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個以往,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耳邊,強調自己是男人的悅官妖,今天竟然放棄他一直堅持著的男性身份了,口口聲聲說可以把他當成女人了?
女皇陛下也沒有想到悅官妖會口出如此言語,一時被噎得無語。
於是,這個應當隻有女人談知心話的地方,多了悅官妖這個他自己一會兒稱男一會兒稱女的家夥。
女皇陛下張了兩次嘴,都欲言又止了。
哪怕女皇陛下,知道悅官妖的出身,哪怕悅官妖也承認,他暫時可以被當作女性看待,但女皇陛下卻終因頂不住,悅官妖確實是以男性身份跟在我身邊的事實,不知如何開口。
或者說,女皇陛下想和我說的這些,就是除了我之外,不想被第二個人聽到的。
我猜女皇陛下想說的,應該都是她的私心情史吧。
看著女皇陛下吞吞吐吐的模樣,我內心的八卦之火,也紅果果的燃燒起來,我也很想知道女皇陛下與那位恭穆親王狄瞬之間的關係。雖說我的心裏,隻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很想一刀割了他的喉管。
我低低地咳了兩聲,扯著悅官妖的衣袖說:“孩他爹,你兒子喊餓了,他說他想吃你親手包的餛飩,要三鮮餡的。”
我輕儂軟語地哄著悅官妖,如今這態勢,說我是不管用的,隻有說他兒子,他基本賣點麵子給我。
他想了有一會兒,瞄了我一眼我期待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女皇陛下訕訕的樣子,終是點了頭。
臨走時,還不忘記摸我的頭,“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的小廚房。”
我連忙乖乖點頭,“好的好的,我知道的,去吧,孩他爹。”
自從我有了身孕後,每當我叫悅官‘孩他爹’時,悅官妖都比聽到我叫他‘翔寶’還要開心了。
要不是女皇陛下在這裏,他早就抱著我一頓吻了,——他最近被我挑逗過後,格外的熱情。
女皇陛下見我們兩個,不過是要分開一會兒,就惺惺相惜的,難免有些不爽,說:“放心好了,有朕在,金大夫絕不會有危險的。”
這話說得,好像不久之前,在背後偷襲我的不是她似的。
我就是不愛記仇罷了,才沒與她翻出來說的。
悅官妖的性子卻與我不同,我的三個男人,雖然各有性格,但有個通病,他們都愛記仇,且睚呲必報。
悅官妖從榻上起身,慢慢地走下台階,從女皇陛下身邊飄過時,涼涼地說:“那就要謝謝女皇陛下了,不過,我琢磨著,隻要女皇陛下不出手,我家小鑫自不會有事的。”
悅官妖說得太直白了,這又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且女皇陛下對我出手,毫無理由,她也覺得不對,事後,賞下來不少的奇珍之物以做彌補。
但我是缺那種東西的人嗎?我眼皮是有那麼淺嗎?我見識過多少稀罕之物,那點小恩小惠就可以使我屈服嗎?這太小瞧我了。
我無動於衷的態度,女皇陛下即使不來,也可以從別人那裏知道的。
如今,悅官妖這樣大咧咧地提起,女皇陛下的臉色,難得紅了一下。
悅官妖見效果達到了,才離開臥室。到門口時,還衝我打了一個隔壁的手勢。
這時,屋子裏,真的隻剩下我和女皇陛下兩個人了。她這次來我這裏,連暗衛都沒有帶,是真想和我說點什麼吧。
我們都是女人,我又是如此與眾不同,她把我當閨蜜也是正常的。她那些無法對別人啟齒的話,也隻能和我說了。
她拿起貴妃椅旁邊的小檀桌上的一個茶杯,很隨意地抿了一小口,悠悠地開口,“上一次,在天牢裏的事,是朕對不住金大夫你了。”
能讓一個君主說‘對不起’也很不容易了,而且就算人家不說,我也沒有辦法追究,我與悅官妖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啊。
我擺擺手說:“我知道,你也是情難自禁,十分為難的。”
我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裏,她拿著水杯的手,停住,搖了又搖才說:“都是孽債啊。”
若是情事錯亂,都能歸結到孽債上麵來,這世道反而清靜了。欠債的,都去廟裏好好清修來還就是了,這不過是最難堪也是最敷衍的借口。
我撇嘴道:“那位恭穆親王狄瞬,應該是女皇陛下的追求者吧?”
女皇陛下地處高位不說,長得還如此美豔之極,隻要是個男人看到,都難免動心吧。
那位恭穆親王,對女皇陛下動了心,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算是吧,朕與他是青梅竹馬,在眾多的王子之中,父皇最最屬意的就是他了,也有那個心思,等我們成年之後,就與我們大婚。”
女皇陛下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陷入在回憶之中,情緒卻是久久難平的。
我覺得,那時,女皇陛下一定是有喜歡過,這位被韃韃國前皇帝指定的國父人選的。
但晉安親王的突然出現,就像是一股清風,馬上撫平了女皇陛下浮燥的心,把女皇陛下所有的情絲萬縷吸引過去了。
相對於恭穆親王,我覺得晉安親王才是女皇陛下的孽債呢。
這個身份明顯不夠,且在輩份上是女皇陛下叔叔的男人,深深激發女皇陛下從未有過的愛情,女皇陛下為了他,定是行了許多不合規矩之事,愛之瘋狂了。
原本被定為國父的恭穆親王,怎麼可能不嫉妒,做出下毒之事,也就很好理解了。
我想了想,問女皇陛下,“那個,恭穆親王是喜歡女皇陛下你,還是更喜歡國父這個位置呢?”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女色固然重要,但權勢顯然是淩駕於這些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