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然而下的麵紗,如同飛鳥的羽翼緩然落地。明亮的長
劍放著冷光近在咫尺,我的心髒頓時被提起,擦臉而過的溫度。突如其來的一切使在場的人都不敢出聲。“小姐!。”阿九驚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篤定了心神,我轉頭去看使劍的人。劉員外舉劍的手劇烈的顫抖著。看著我赤裸在空氣中的右臉,劉員外突然把劍丟下用勁抓著我的肩膀雙目圓睜“把奎兒還給我。你不許走,不許把奎兒帶走。”忍受肩膀傳來的痛覺讓我皺眉。是把我當成鬼差了嗎?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屋內形式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房間裏的氣氛變的詭異。黑衣男子走上前抓住劉員外的手想拿開卻不料竟然紋絲未動。早聽聞癡呆之人的蠻力比普通人大許多,今天看來到是真的,隻不過這個蠻力是用在我身上讓我不由的從心底一陣苦笑。劉員外癡呆的看著我,手裏的勁頭卻沒放鬆,嘴裏還在癡癡的念著兒子的名字。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肩膀就像整個要被人拎起一樣,我在心裏估計肩膀不是紫了也會青了吧?
黑衣男子一發功,單手架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向後拉。劉員外和我皆摔倒在地上,我肩膀頓時輕鬆了許多。阿九趕緊跑到我身邊查看我的傷勢。倒地的劉員外的眼裏還是透露著不罷休的意思。他一個起身向我衝來,青衣男子不知何時已擋在我的麵前,黑衣男子也站在一旁。阿九把我從地上扶起。“文奎…”
夜風透過敞開的殿門絲絲冷意穿過每個人身上。燭淚堆積成白色的小山。忽明忽暗的火光把人們的身影拖的狹長。池塘裏的魚把頭探出水麵,呼吸著夜的氣息。嬉鬧的魚群,翻身越出水麵一個箭身又紮進水麵。細微的聲音,池麵波光粼粼。
“文奎,我會帶走,為父之人不想兒子飽受地獄業火,為何不讓他過奈何橋?為何還要製造無端血災?為何還要他痛苦留戀這世間?”死靜的冥堂被我清朗的聲音打破。劉員外透過青衣男子的背影看著衝向我的。
劉員外揮動的雙手突然停下,劉員外癡目搖頭“我沒有,沒有。”布滿血絲的眼睛一臉恐懼。
“是他們,是他們把我的奎兒殺死的,你抓他們啊!求你放過我的奎兒。求你了!”劉員外早已聲淚俱下,跪在我的麵前,不住的磕頭。不一會兒劉員外磕頭的地方已經出現斑斑血跡。
“這老頭是傻了?”黑衣男子站在青衣男子身邊一臉鄙夷的看著地上不停重複動作的人。
“愛有多深,便有多癡!”青衣男子淡淡的看著他,輕搖著紙扇卻不阻止他的動作。
“沒意思!”黑衣男子輕哼了一句。“我還以為找我尋仇的也該是武林高手,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傻子找人玩罷了。”說完便往門口走去。
“小姐,怎麼辦?”阿九扯了扯我的衣袖,不安的看向我。我輕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員外,聽我一句勸可好?”我蹲在劉員外麵前。注視著他無神發愣的眼睛。
“生前種種,死後種種。終是一縷塵土。文奎即以化為塵土,你又何故再造事端?此後行善積德許能再見他一麵。”阿九把麵紗遞給我,我最後又看了眼瞬間蒼老的劉員外虛脫的坐在了地上。額頭早已血肉模糊一片。渾濁的眼睛看著靈牌的位置。不住的往下流著淚水。
肅靜的靈堂已血紅遍地。白幡隨意的飄揚在空中。空氣裏燒紙錢的味道伴著濃鬱的血腥味。
走出劉府,我站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氣才算緩過神。終於擺脫了滿腦子血的味道。
“姑娘剛才著實冷靜,令在下刮目相看。”青衣男子不知何時從我身後走到我的身邊,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似乎剛才隻是看了一場戲,與他毫不相幹的戲。隻是他手中的紙扇不知何時濺上了一滴鮮紅。
我頷首示意。看著他依然笑的如沐春風。
“五哥,家裏出事了!”黑衣男子不由分說的便要拉著青衣男子往中央大街的方向跑去。
“姑娘,下次見你還希望姑娘能為我獨奏一曲。”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搖著扇子步履平穩的朝著大街的方向走,一旁的黑衣男子很焦急的在他耳旁說著什麼,可青衣男子的步伐卻始終篤定。不急不忙。
“這倆人都好生奇怪。”阿九皺著眉頭看向他們的奔跑的方向。
“奇怪不奇怪都與我們無關,時間不早了,春兒肯定等久了,我們回去吧!”我把臉上的薄紗拉緊了幾分,以免它向剛才那樣掉落。阿九應了一身便跟在我的身後。
此刻的京城,歌舞升平,花街柳巷也是一派熱鬧非凡。天上的明月也是異常的亮,我心中暗暗的想,誰會知道那偌大的房子今夜都發生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