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師搖了搖頭。
「這樣啊，謝謝妳的協助，如果再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聯絡你。」
「不用客氣。」女醫師禮貌的回應道。
彼爾斯最後一次回眸望向病房裏的萊德。
「戴利亞、戴利亞！為什麼妳不回來啊……」
萊德歇斯底裏的哭號起來，直教臉容扭曲，頸上暴現青筋，看起來非常激動。
往後的幾十年裏，直至生命的盡頭，他將會如此度過毫無意義的餘生。
他已經和死去沒有分別，徒具一副活生生的軀殼，活得比植物人更加不堪。
彼爾斯百味交集，內心沉澱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悲哀，踏著鬱鬱的腳步轉身離開。
＊
至於最後一名受害人，手術相當成功，順利地保住她的生命和內髒，目前於醫院裏靜養，傷口還未可以拆線，距離康複出院尚有漫長的日子。
根據醫院的報告指出，由於她在事件中受到強烈的驚嚇，出於「自我保護」的身體機製而選擇遺忘，因此失去了記憶——不幸中之大幸，隻限於案發當日到一個月之前的記憶而已。
對於她來說，就是莫名其妙的在醫院醒過來，迷迷糊糊之間驚覺自己被動了手術，腹部一帶都是隱隱作痛的醜陋傷口，接下來則是一堆便衣警察親身前來病房詢問口供。
縱使克羅迪亞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一腳踏到十字架的影子上，但已經成功製止受害人的靈魂繼續被啃蝕剩盡，稱得上是立下大功了。
隨著凶徒的落案逮捕，這宗連環殺人案亦宣布告一段落。
四人死亡，兩人重傷，其中一名生還者患上極為嚴重的創傷後壓力症侯群，目前尚在接受心理治療。
加上縱火、襲警、非法禁錮、違反藥物管製條例……警方落案起訴的罪名可謂多不勝數。
當然，以上隻是對於公開的官方報告而言。
直至最後，誰也不知道到底戴利亞．奈頓是誰，而她和這位犯罪者又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英國警方的市民資料係統裏，同名同性的人的確存在，但這些人通通都不認識萊德這號人物，顯然不是萊德口裏的那一位戴利亞。
凱爾特十字架上的名字「娜吉達．育尼」，目前也是被專案小組列為不明人物之一。
畢竟SIT的「機密資料」可不能傳出去當笑柄，否則又會被認定是神經病了，所以誰都沒有告之其真正身份——即使對於警察局的人而言，他們老早就是神經病的一員，這一點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萊德的主治醫師則是認定戴利亞和娜吉達大有機會是他腦海中的虛構人物，在現實中未必存在過。
而謎底的答案，已經隨著他的思維一同失落於禁忌的黑魔法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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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曆過雪菲爾的檔案資料庫、諾丁安的雜物儲存室、以及舒茲伯利的交通部車庫，SIT總算遷回曼徹斯特警察總部。
克羅迪亞終於覺得這個八十年代風格的殘舊辦公室，有桌子、有椅子、有電話，設施實在「非常完善」，而且空氣清新、燈光充足，讓人「滿足」得感動流涕。
她打開了一個重甸甸的藍色文件夾，封麵的標題寫著：「官方以為已解決但SIT未承認解決的案件名單」。
她掀開封麵，在目錄下寫上「聖職者連環殺人及傷人案（共六宗）」，然後打開鐵環，將手上的一份文件放進去。
那份文件的第一頁，分別是墮天使娜吉達的素描、運用了警方人物麵部砌圖程式所得出的生硬圖像，以及克羅迪亞用手提電話拍攝的彩色照片。
「孩子，別忘了還有那個『英國非人類住戶名單』，也要好好更新喔。」
哈瓦特抱著一個心形抱枕，坐在彼爾斯的辦公椅上轉來轉去，等著他從精神科醫院附近的知名老店買些上好的咖啡豆和可可粉回來當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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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星期，無論是警察總部的範圍之內，還是曼徹斯特的街道上，誰都沒有看見道格拉斯的蹤影。
哈瓦特憂心忡忡的追問：「克羅迪亞，妳是不是對那孩子進行了驅魔儀式啊？」
又來了，又是這個問題！
克羅迪亞捂著頭，在心底裏默默數著上司懷疑她滅了道格拉斯的次數，到底是第三十次還是第三十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