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聶情飛冷冷地對冬綺吩咐了一句,就大喇喇地往一旁鋪著大紅色錦墊的椅子上一坐,閉著眼,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梨木的扶手,清脆的“嘚嘚”聲傳到秋沫的耳朵,讓她剛剛放下去的心不免又緊張起來。
冬綺為難地看了一眼床邊坐著的秋沫,似乎在猶疑著該不該出去,可是轉眼看看聶情飛那悠閑中透著冷漠,形散而神不散的樣子,她就不敢在這裏麵多呆,隻得咬咬唇,靜靜地退了出去。
此時的房間裏隻剩下了聶情飛和秋沫兩個人,而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有敲擊扶手的“嘚嘚”聲在這冰冷的空氣中碰撞,氣氛很是緊張,又透著些說不出的詭異。
秋沫的視線被蓋頭擋住,但是她可以確定,那個男人一定在看她,而且他的目光異常地淩厲,就算是沒有看到,她也可以確定那個男人對她是不友好的。
聶情飛在冬綺出去的那瞬間就在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打量著秋沫,半晌,他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很怕我?”
秋沫不語,這樣白癡的問題她不想回答,怕不怕,他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不過她隻是怕她臉上那張扯壞了的麵具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怕他這個人。
見她不語,聶情飛一手摩挲著下巴,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突然起身,朝著她大步而來,猝不及防地,一手扯掉了她頭上的蓋頭。
那一刻,眼前突然的光明讓秋沫不敢睜眼,她,也害怕去看聶情飛此時的表情。
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這讓秋沫不禁有些詫異。難道…他沒認出自己來?不可能啊,這麼明顯的…
猶豫著,她慢慢睜開眼,抬頭,去看佇立在麵前高大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因為他是背對著她的,可以說,聶情飛不屑於看她,所以在揭開蓋頭的那一瞬間,他就把蓋頭扔在了地上,轉過了身去。
望著眼前挺直而高大的背影,不知為何,對於他的不屑一顧,秋沫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過她優雅地勾唇笑笑,眼睛裏帶上了幾分狡黠的光芒。
嗬嗬,看來聶情飛這家夥還真不走運,放著讓你逮到我的機會你偏偏不要,那可就別怪我的無情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聶情飛已經背著手,邁著矯健的步伐往門口走去,走之前,還拽拽地留下一句話。
“我不追究你用什麼方法迷惑我娘親的,但本世子告訴你,我不會碰你的,如果你安分地待著,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
嗬嗬?要不要這麼好笑,聶情飛你要不要這麼狂?
什麼叫“不會碰你”?不會虧待你?
你以為我稀罕?
秋沫對著隱沒在黑暗中的紅色的袍角冷冷地哧了一聲,趕緊喚回了冬綺,準備好她的家夥兒事兒連夜趕做麵具,嗚嗚,今天真是有驚無險啊,她的小心肝兒啊,真是被嚇得不輕!
……
新婚之夜安然度過,秋沫霸占了一整張床美美地睡上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天快亮她才在冬綺的催促下迷糊著起床,她不知道昨夜的東廂是怎樣一副光景,但是她知道聶情飛一定是在東廂留宿的。
想想從今天起到不知道哪天結束,都要和周荀兒那個驕傲而自視甚高的女子生活在一個府裏,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鬧覺的秋沫就覺得心情格外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