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睜著眼睛,眼神漠然地不知道在看哪裏,她的嘴角依然噙著慘淡的笑。
“我才知道,原來心…可以這樣疼。聶情飛…你還沒陪我看過雪吧…如果我沒有做錯事…你…你會陪我去看嗎?”秋沫在笑,但是晶瑩的眼淚卻不住地從眼眶滑落,沒想到還未等到冬至,她就要先離開這裏了,去到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再也不用為被人威脅而苦惱,不用為情而痛苦。
聶情飛緊緊地抱著她,眼淚無聲地滑落,滴在她的臉上,和她的融為一體。
他拚命地搖著頭,聲音溫柔而哀傷:“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剛才隻是氣瘋了,隻要你躲開…我…我可以饒你不死的…”
“既然你恨我,為什麼…我要躲…”
“你還是這麼驕傲…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驕傲,隻要你求我,隻要你認錯…我可以原諒你的,你為什麼要…”
“不…就算你原諒了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該接受的懲罰…我不會欠你…咳咳…”突然,她從嘴裏嘔出了幾口鮮血來,聶情飛手足無措地抱著她,眼中一片茫然。
吐血了…吐血了…這次是傷到了心髒嗎?
咳罷,秋沫緩緩地抬起了手,指著一處,對聶情飛說:“雪…下雪了…”
他含著淚,慌忙地抬頭去尋,哪裏有雪,她所指之處分明就是牆壁,難道是…出現了幻覺?
聶情飛猛地低頭,隻見秋沫的瞳孔果然是渙散的,她指著某一處,臉上帶著陶醉而滿足的笑意,然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手臂無力地下垂。
聶情飛感覺自己的懷抱在那一刻猛地空了,心痛和後悔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向他湧來,他木然地看著秋沫剛才所指的那一處,喃喃道:“是,下雪了,我陪你看雪。”
那兩個丫鬟害怕地瑟縮在角落裏,驚訝地看到那個在一瞬間變得淒愴的男人,隻見他靜靜地摟著秋沫逐漸冰涼的身體,用他的體溫溫暖著她,口中一直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秋兒…是我不對,不該把你關在柴房的,你看你,身體又弱,身子還這麼冰涼…你看看你這手上的凍瘡,是不是都在那個時候凍出來的?嗬嗬,沒事的,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待你了…來,我幫你暖暖…你一定很怕冷是不是?那我們先去穿厚一點,我再帶你去看雪好不好…嗯?嗬嗬,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哦。”聶情飛的聲音溫柔至極,他臉上帶著笑,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秋沫,抬手替她拭去了她嘴角的血跡,然後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上淺淺一吻,接著是鼻子,然後是嘴唇,每一次肌膚相觸,他都充滿了深情和小心翼翼。
最終,他的唇長久地停留在她的唇畔,似乎在尋找著以前的溫暖,他還記得他以前每次吻她,她都暴跳如雷,要麼抓他,要麼用針刺他,她任性時如一隻野貓,和他針鋒相對,理智時又是那般冷漠疏離,可以氣得他抓狂,但是他還從未見過如今的她,這樣安靜,這樣平和,了無生氣地就像睡著了一般地躺在他的懷裏,不會笑,不會鬧,也不阻止他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