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猛地揪緊,他很不願意承認,她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他。
他站起身,溫柔地將她抱起,踉蹌著勉強走了兩步,還是憋不住喉頭的腥甜,一口鮮血猛地噴出,落在她如雪的白衣上,星星點點。
“對不起…秋兒,弄髒你的衣服了…”他淒然一笑,猛地一頭載倒在了地上。
“少爺!”
“少爺!”
兩聲驚慌的喊聲同時響起,聶情飛在昏迷前,看著躺在他身邊的秋沫那安靜的臉龐,淚水默默地滑落。
秋兒,這次我是真的不會原諒你了,因為你拋棄了我,再一次把我獨自留在了這冰冷的塵世…思存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
天空是憂鬱的藍灰色,夜裏霧氣很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才讓這個黎明如此地哀傷。
一輛馬車在山路上疾馳著,馬車裏,冬綺看著自己雙手的鮮血,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小姐…對不起,我來晚了…”
東方辰月滿麵凝重,他命令駕車的人將馬車停在樹林裏一塊平整的空地上,用剪刀利落地剪開了秋沫胸前的衣服,快速地替她縫合傷口,止血。細長的銀針在他的手指飛舞著,他全神貫注地替她紮著針,封住血脈,做完了這一切,他拿出了盒子裏珍貴的淩竹草,這種皇家用來給皇帝吊命的草藥來為她續著最後一絲微弱的氣息。
秋沫確實有些自暴自棄,她那一劍插得很深,而且直指心髒而去,但是她的力量畢竟有限,所以還好沒有傷到心脈,而聶情飛在那時太過於傷痛,也沒有好好地確認她是否還有氣息便以為她死掉了,這才讓冬綺有機可乘,把秋沫的身體偷了出來。
“這個臭丫頭,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嗎!”東方辰月黑著臉低咒了一聲,他看著秋沫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著,病態而蒼白的臉色也因為憤怒而顯出絲絲紅暈。
“公子,小姐她沒事了麼?”冬綺還在不住地抽泣著,她緊緊地握住秋沫的手,似乎怕一放手,她真的就要永遠離她而去。
東方辰月點了點頭,道:“血止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幸好我們沒有按照約定的計劃明日再來,不然,她可就真的撿不回一條命了。”說完,他撩開車簾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對外麵茫茫的大霧非常滿意,他吩咐車夫道:“這下將速度放緩,車駕平穩一些。”
天亮之前他們一定可以回到東方別院的。
在那次秋沫從東方別院離開之前,她就計劃好了,要用死的方式逃脫那個男人的掌控,所以她和東方辰月商量好,在冬至的時候她便“病死”在聶府,然後他再用偷龍轉鳳之法將她的“屍體”偷運出來。
隻是沒想到終歸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得再精確,也算不盡一個“情”字,最後,她真的是用生命的代價從聶府逃脫,要不是東方辰月醫術精湛,她就真的要與世長辭了。
不過這樣,她算不算還清了對聶情飛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