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自顧自地坐在桌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那“得得”的輕響,讓秋沫的心中更是煩躁。
“也沒什麼,他最先醒來,有些不安分,所以給他喂了點好東西,他的頭會時不時地疼一下,讓他睡不著覺而已。”
“他身子不好,你不能這樣對他!”秋沫怒了,她看著此時一動不能動的東方辰月,她覺得從骨子裏心疼他,這樣一個總是給自己幫助和溫暖的人,此刻卻因為自己而遭受著折磨,誰都知道,一個健康的人幾日不睡覺就可能暴斃,更別說他這樣的體質,這不是在要他的命麼?
秋沫無言地握緊了東方辰月的手,隻覺這雙手瘦骨嶙峋,冰涼得可怕,她拚命地想溫暖他,但是又覺得這般地無力,他的手冰涼得像是他隨時都會離她而去一般,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秋沫默默地脫下身上的袍子,將其蓋在他身上,然後趴在他身上,緊緊抱住他,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辰月,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隔著衣衫,聽著他微弱的心跳,秋沫眼中積蓄已久的淚水無聲地滑落。
一隻手輕柔地撫上了她的發,東方辰月微弱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傻丫頭,怎麼會是你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太不中用了。”
秋沫無聲地搖著頭,她怎麼會怪他,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是她連累了大家。
“乖女兒,你太善良,也太重感情了,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秋沫的自怨自艾,提醒她,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
她別過臉去,不動聲色地擦去眼角的淚,轉過頭,臉上已經恢複了冷漠。
“我沒有你這樣的爹,說吧,你是怎樣找到我的?”
東方辰月救走她時一切都做得很隱秘,而她昨天也想了一晚,卻還是不知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易寒天輕蔑地笑笑,“我說了,感情誤事,你以為聶情飛還在,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除非你永遠不出現在他麵前,否則,我都有辦法找到你!”
她沉默了,原來她對聶情飛的感情如此明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就她自己還當局者迷,傻傻地自欺欺人。
“好吧,既然你已經抓住了我所有的軟肋,那麼你說吧,這次要我做什麼?”再一次,她不得不選擇妥協,回頭看了一眼東方辰月,他正不解地盯著自己,又轉眼看了看易寒天。
“他是你的父親?”
秋沫露出苦澀一笑,“有些事是我們不能選擇的,比如出身。但是欠你們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彌補的。”說完,她轉回頭時目光又變得淩厲起來。
東方辰月眼中光芒閃爍,他嘴唇翕合了兩次,最終還是欲言又止,在這種時刻,他隻能掩藏真相,選擇最能保護她的方式。
“你說吧,我如果答應你的要求,你必須立即給他解藥,放他們出去。”
“放他們可以,但是得在你事情辦成之後。”
“有我娘在你手上難道還不夠威脅我麼?”秋沫緊緊地拽著藏在袖中的拳頭,地下室的寒氣讓她背脊發涼,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男人眼中的光彩大勝,他神秘一笑,“我做事喜歡以最穩妥的方式,他們在我手上,我才放心。不過…我的條件還沒開,你就在這麼肯定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