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門開合的聲音,聶情飛醒過神來,收起了因為出神而不由自主泄露的情緒。他沒有轉身,隻是淡淡地道了一聲:“坐吧。”
秋沫依言坐到了桌子邊上,桌上放著一疊紙,她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上麵,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字,她便心中了然了。她拿起那疊紙默默地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她便將其放回原位,淒然一笑:“王爺果然神通廣大,連這些事都讓你查到了,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能說明的還不夠多嗎?”聶情飛聽到秋沫無所謂的語氣,他突然怒從心起,猛地轉過來,滿眼失望地看著她,因為到了現在,她都還不肯向自己說實話。
“在我出征之前,你斷斷續續讓銘玉買的那些藥材,我讓人查過了,那些都是可以配置出一種藥的藥材,那便是可以早產的藥。”
秋沫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一幅不以為然的表情。“誰說的,那些藥可配置的方子多了去了,又不是隻有那一種。”
“那這又是什麼?”說著,聶情飛順手拿過旁邊的一本書丟在秋沫的麵前,她垂下眼瞼瞟了一眼,心中微痛。在她麵前的是一本關於婦科方麵的醫書,她當時為了確保胎兒早產的安全,確實看了許多這方麵的書,而且還會撕下一些保存或是摘抄一些,她麵前翻開的那一頁,正是被她撕掉的,而撕掉的那頁書此時正捏在聶情飛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中。
“我不相信世間會有如此多的巧合,那些藥材是一方麵,這些醫書又是一方麵,還有,你與白雲非的關係以及一年前突然出現在他們山寨中的那個嬰孩。你可以全部否定,你也可以再找理由敷衍我,但是我隻想知道……為什麼?”
秋沫低頭,一言不發。她知道,以聶情飛的本事,隻要他想查,即便她再想掩飾,也終有一天會被揭穿,況且一年前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救秋離的,所以根本就沒想隱瞞她在赤嶺生了那個孩子的消息,所以才會留了這些證據讓他查到。看來,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思緣該認祖歸宗,而不該跟著她去過漂泊無依的生活。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當時別無選擇。”秋沫麵無表情地說著,眼底滿是蒼涼。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就算我可以原諒你被逼之下回到我的身邊隻是為了偷虎符,我也可以原諒你自作主張地計劃著離開我,把我當外人一樣不讓我分擔你的痛苦,但是我絕不會原諒你拿你自己的生命和孩子的生命去冒險!沫兒,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共同經曆的還少麼?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你沒有想過讓我和你站在一起,這讓我很難過,也很失望。在軍營我們和好的那一天,我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麼?但是我一直記得很清楚,並一直為之努力。”
聶情飛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很糾結,他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道:“我一直以為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但是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才發現,我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你。我了解的那個沫兒愛我,信任我,會因為愧疚而以死來謝罪,會不顧危險千裏迢迢跑來戰場找我,替戰士們治傷,替我解毒,她善良、倔強而堅強,讓人愛到骨子裏,也恨到骨子裏。她不會逃避我給的愛,也不會以假裝的冷漠來傷害我,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