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韓培鬆訓斥李青,“張水生不就是個黑社會頭子嗎?一個地痞流氓,還能翻了天去?”
李青垂頭不語。出事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不要跟張水生硬抗,能繞過去就繞過去。
看來,韓世融讓趙樂平咬的那幾個牙印起了大作用。
韓世融這苦肉計有用,李青稍感欣慰。
韓培鬆吼了幾嗓子,心裏的邪火稍微平息了一些,比剛才冷靜多了。他讓李青回去局裏工作,韓世融這裏他守著。
韓培鬆囑咐道:“這事上,你不能讓張水生挑出什麼錯來,你把你手上的東西都握好。還有在C市跳樓的那個姑娘的事,你也做點準備。”
李青的心跳越來越快,心底有不可抑製的激動,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韓……書記,咱們要幹張水生了嗎?”
韓培鬆說:“做好準備。一旦有機會,就要一擊必殺。”
李青激動地行了一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韓培鬆目光火辣辣的:“世融成了這個樣子,你還笑得出來!”
李青這才趕緊收了笑。他不是故意的,可就是高興。
李青從韓世融的病房裏出來轉了個彎,上了一層樓,到了薛峰這裏。薛峰的傷勢很嚴重,三個小時的手術,現在剛結束。薛峰的經紀人是張水生指派給他的,一聽說薛峰出事了,那經紀人就露出一副“生死由命”的嘴臉,連醫院都沒來。
趙樂平一個人,把薛峰送進醫院,樓上樓下地跑,又交費又拿藥,這一宿把小夥子累的。
李青到了薛峰的病房的時候,趙樂平困得迷迷瞪瞪地盯著輸液瓶子,還不敢睡,怕液體沒了。
趙樂平一看見李青,來了精神,問:“大叔,韓世融怎麼樣了?”
李青瞪了趙樂平一眼,他才三十多歲,有那麼老嗎?這孩子怎麼就每次都喊他大叔?可偏偏他被喊大叔還覺得挺美!
趙樂平根本不在乎這位大叔的臉色,追著問:“韓世融他那個老子看見我的牙印以後有什麼感想?”
李青又瞪了趙樂平一眼:“你要不去問問他爸,就說他兒子的皮膚細嫩彈滑,口感非凡,以後出去跟人吹牛,說你咬過韓培鬆的兒子?”
趙樂平嘟嘟囔囔說:“我可不想找死。”
李青說趙樂平:“你回去休息吧,我守著薛峰。”
趙樂平擺擺手:“你去吧,今天你還有的忙呢。我在這兒守著。他那個破經紀人不要他,咱不能不要。”
李青點了下頭:“行,那你守著,別睡著了。”
趙樂平衝著李青打了個哈欠:“大叔,你快走吧。”
李青實在忍不住又瞪了趙樂平一眼。
李青臨走前接了個短信,跟趙樂平說:“馬洪死了。一會兒薛峰醒了你跟他說一聲。”
趙樂平應了一聲。
樓下的病房裏,韓世融醒了過來,腦子還是亂哄哄得一片。當他看到韓培鬆的時候,思路一點一點清明起來。他翻了個身,不看韓培鬆。
韓培鬆一看兒子醒了,他有一點喜悅,輕聲問:“想喝水嗎?”
韓世融一開口,把他自己嚇了一跳,聲音嘶啞得好像是破木柴:“別理我,讓我再睡會兒。”
韓培鬆的心就一陣揪痛。他的兒子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這事發生的時候,他的兒子要忍受多麼大的身心摧殘?韓培鬆的拳頭緊緊攥著,好像要掐斷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