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林安兮醒過來時,發現她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她下意識地看向窗外。
大片大片的陽光從純黑色的窗簾邊穿過,刺目的鋒芒和熱度仿佛被過濾了一般,落在灰青色的地板上,有些冷冷的。
林安兮眯了眯眼,哀歎一聲。
已經這麼晚了。
她早上的兼職肯定要遲到了。
早知道昨天都不逞能喝那杯酒了。麵子是什麼,能當飯吃嗎?多少錢一斤?她泄氣地想著。
雖然,她知道,就算她不喝那杯酒,林安琪也不會讓她全身而退。
既然都遲到了,她也不著急了,索性慢吞吞起床穿衣。
突然,她發現被子下是光光的。
!
她的衣服呢!
從起床到剛才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漸漸回籠。
這是哪?
她怎麼會在這?
她頭痛地揉著頭發,記憶停在昨天包廂的事上。
廖叔叔!
廖叔叔一向很挺正派的,應該沒有趁人之危幹什麼吧……雖然,他真的做了什麼,她也許會更高興。
她上下檢查一番,若有所失又鬆了口氣。
轉身,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套衣服,從內衣褲到鞋子一應俱全,且都是高級定製的比起她在林家時穿的還要好上一些。
旁邊還有一個小紙條:衣服是蓮姨幫忙換的,廚房裏有早餐。
林安兮拿著衣服,心情複雜。
她剛剛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收拾好自己,林安兮下樓吃早餐,早餐是一杯豆漿,一碗煮的極好的白粥,還有幾碟小菜。
她慢條斯理地喝粥,打量著這個房子。
房子是一派歐式簡約裝修,主打冷色係調,明亮幹淨,處處顯示著一種低調的奢華。
她邊走邊看,發現而就這麼一個歐式裝修的房子裏,角落裏卻用翡翠色隔斷隔出了一塊小小的民國裝修。
褐色木製藤躺椅上斜斜蓋著藍綠色舊毯,帶鏽斑的白色鐵瓷杯當做筆筒,鎮紙卻是用一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骨頭做的,厚重而沉悶的黛色流蘇垂地窗簾把掩得光線有些昏暗,光影晃動間,綽約著舊時上海風情。
起風時,窗外的爬山虎會輕輕晃動。
林安兮的目光停在了牆上。
那裏掛著一件驚豔的旗袍。
很美。
大膽而濃鬱的紅綠配色,繁複而精致的古典中式繡紋,油綠色的玲瓏雙結盤扣,宛若一場色彩的盛宴,意外地卻美的驚人。
紅的耀眼。
綠的心醉。
不知是怎樣大膽而迷人的女人才會穿上這樣一件旗袍,又不知道穿上這件旗袍的女人該是如何的熱烈、美麗。
“很美,對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廖靳西站到了她的身後,看著那件旗袍。
“嗯!”林安兮由衷地點頭,“真不知道這件旗袍的主人穿上它的人會美成什麼樣子。”
廖靳西輕笑,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熟稔與閑適:“她呀,要是聽見你說這句話肯定要臭美得瑟地說一句你有眼光了。這件旗袍是她最得意的作品,說是要特地要留到結婚那天,給她的那些前男友看,看看他們錯過了多大的個寶貝……結果,還沒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