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感動不已:“哎!那就多謝老姐姐了。”
“你們大老遠的過來,肯定還沒找著住的地方,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在我這裏住下,橫豎我家裏空房子多!”賽金花想了想:“隔壁院子裏的客房倒是空著,隻可惜離幾個孩子住的地方遠,平常親香親香也不容易,要不這樣?正好這個院子前手的東西廂房是空著的,東廂房裏頭堆了些雜物,西廂房上下有六間呢,剛剛好!對過就是廚房和下人守夜的地方,你們平常要點什麼東西也方便,這樣好不好?”
賽金花安排得如此體貼周到,就連趙永康也不能端端正正地坐著了,慌忙站了起來給賽金花行了個大禮:“真是勞煩您了!”
“哎呀呀,都是一家人,這樣生分做什麼!”賽金花也忙去虛扶了一把。
幾個丫鬟抬了大桌麵過來,擺了兩張大桌子,一桌可以闊闊綽綽坐十二個人的那種。胡萊和賽金花打頭,趙永康夫婦以及三個舅舅坐在東邊的桌子上,胡桃與幾個舅媽帶著小孩子坐在西邊,沒一會兒熱騰騰的客飯陸續擺了上來。
為了迅速上桌不讓客人餓肚子,這兩桌客飯並沒有什麼精美稀罕的菜色,大多數都是些現成的雞鴨魚肉等,卻足以讓一路上餐風飲露的趙家人眼前一亮,口水不止。趙永康他們心裏隻有感激,而趙文和趙全更是心思亂動:這家人夥食真好!一看就是地主人家,以後可算有的靠了!
胡萊那一桌還好,雖然兩個舅舅像是餓鬼投胎一樣吃相不雅,其他的人還是很矜持的,胡桃這一桌可就慘了。
菜肴還沒上齊,最大的三個男孩兒就爭先恐後地搶了起來,兩個舅媽也是一副三百年沒吃過飯的德行,最小的兩個女孩兒毫不遜色,隻有蔣氏和她的女兒趙倩兒最文靜,根本搶不過這些土匪一樣的人。一盤菜才上了桌子,沒幾下便底朝天連滴油都不剩下,胡桃看得目瞪口呆。
打頭的十道熱葷吃完後,這些人的舉動稍微好了些,可還是看不下眼。蔣氏好不容易在盤裏撿了個肉丸子想要放在趙倩兒碗裏,豈料橫空伸出一雙筷子把那丸子給奪走了,是大舅媽宋氏。
“哎呀,你也要夾這個呀?真不巧,你侄兒們都愛吃,你再夾吧。”宋氏笑著把丸子放在自己小兒子碗裏,蔣氏想要再去夾,可惜裏麵已經沒有了。
胡桃在旁邊看得幾乎要氣炸,當著她這個主人的麵,大舅媽宋氏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轉念想一想,不知底細的人沒一個會把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當成家裏的重要人物,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氏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胡桃冷冷地把筷子不輕不重地往碗上一放,在旁邊侍候的芸兒忙問:“怎麼啦,二小姐?”
“沒事,這菜不合我胃口,我去廚下找點別的吃。”
宋氏聽到這話,笑嘻嘻地說:“咱們的小外甥女可是有福氣的人呀!大魚大肉的居然還不合胃口,也就我們這樣的粗人才搶得像個寶一樣。”
小舅媽鄭氏立即接過話頭,酸酸地說:“還別說,你看她這養得細皮嫩肉的!我那兩個丫頭就不行啦,一看就是鄉下人家的孩子,又黑又糙。你說這都是一樣泥巴腿子的種,怎麼就命這麼不一樣呢?”
就在這個時候,上菜的嬸子又端了一盤切鹵鴨上來,兩個人頓時沒有心思在那裏說閑話了,母虎下山一樣搶奪鹵鴨的腿和胸肉。胡桃白了她們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芸兒也被宋氏和鄭氏的話惡心到了,可是對方畢竟是客,又是親戚長輩,胡桃不發作,她也不好意思吱聲,隻能在心底把這兩個長舌婦狠狠地罵了一頓。
“小姐,這兩位舅太太也太不知道尊重人了!”芸兒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輕地抱怨道。
“你可別叫她們太太,她們不配!”胡桃呸了一口:“就是兩個無知長舌婦!”
“對,嚼舌根子!臉酸婆!”
主仆倆痛痛快快地把宋氏和鄭氏罵了一通,盡可能地找出詞兒來,總算是罵痛快了。
芸兒笑著說:“小姐,你剛剛都沒吃多少,要不我去讓廚下給你做碗您愛吃的小魚麵?”
胡桃想了想,忽然戲弄的心思頓起,想出了一個絕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