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此時外表遠遠沒有內心所表現這般風輕雲淡,在所有人見證下,不得不使出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當眾背誦出夾帶內容,這下也徹底讓還自己清白,執禮深深拜謝杜知縣後,看都不看麵若死灰皂吏,衛玠步伐沉穩的走入中廳大堂中。
縣考是整個科舉考試的起點,雖然檢查防作弊沒有鄉試、貢試那樣嚴厲,可是應考資格卻極為重要,要求條件嚴格,因為過了縣試就免去許多麻煩,所以也不是搜身之後就可以進入“龍門”中等待考試,還有程序。
明朝講究禮法、吉利,所以把考棚成為龍門,寓意著鯉魚躍龍門的好兆頭,一旦躍過龍門就可以化為龍,再也不是普通百姓,成為明朝統治階級一員。
走入中央大堂中,這裏是再次確認考生身份之地,旁邊兩側有著諸多為考生擔保廩生,六房書吏大聲念著道:“衛玠、字叔寶,九歲,身中麵白五官俊逸非凡無須,廩生方芮可有疑問?”
替衛玠作保的秀才廩生方芮站立在一旁,在廳中燈火的照耀下,他仔細瞧著衛玠,臉色也有些難看,不知是因為剛才發生夾帶事件,還是因為皂吏構陷考生,引起學霸廩生的不滿。而在大堂中擺放著枷鎖、鐵鏈等等大刑,上首還坐著縣官查察等人員,如有冒名頂替者,立馬就扣押大刑伺候。
“方芮無疑意,作保,保其衛叔寶”
如有他人遇見這等事情,早就表現的驚慌恐懼,心神不寧下也不會考出平常水準,可從被誣陷夾帶開始,反而表現的越加從容,九歲稚子,給人種溫文爾雅之感,不止知縣、教諭等人暗暗點頭,就算此堂中如審案的諸多廩生、皂吏也心中敬佩,遇事寵辱不驚,此等品質讓人欽佩。
衛玠接過考試所用答題紙、草稿紙、考牌,縣試中隻允許帶食物和毛筆、石墨和硯台,紙張是不允許帶入,而且這用過之後還得交上去。
在皂吏的帶領下來到來到二堂考棚中,餘杭縣地處江南腹地,考棚也不算太差,雖然是臨時搭建,可是卻有屋頂,地下是青石鋪排,辛好也無泥土的芳香,科考棚,大小均座北朝南,最南有東西轅門,圈以木柵,再北有三間大廳,中間為過道,考官坐西間,麵東點名。再北有很多簡易多排座位,供考生寫作,考棚有好幾個,一個考棚可以容納兩百來人。
縣試沒有鄉試那樣嚴謹,考生雖然有序號,可是在考桌上卻沒有,所以先進來者,占據著諸多好處,可以任意選擇,如像鄉試般被安排在離茅廁最近之地,那就是一個慘字了得,衛玠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一批,也算是運氣極好。
衛玠打量了三堂東號考棚,裏麵是一排排長條桌,近乎有二十多張,每張桌子有兩夾多長,可坐七八人,而且排列呈現八卦形狀。
此種考桌上三三兩兩坐著考生,衛玠也沒有時間去打量,反而是考慮選擇坐在什麼地方,反正靠近裏茅廁,無論如何也不會去,那裏臭味熏天,而且光線可不好,縣試持續四天,隻是一天一次,不會發放蠟燭。坐在最前麵恐怕也不好,太過礙眼,衛玠前世就喜歡坐在中間位置,挑了三排座位坐下著。
衛玠坐下後,就從考藍內拿出筆墨硯台,心中始終有股怒氣堵著,此次作弊事件定是皂頭許昌所為,衛玠念著《般若波羅蜜心經》,右手緩慢研墨著,把心放空,敵人是栽贓不行,也可以打擾自己心境,心敘不寧之下,又怎能發揮出實力,衛玠心胸也並不狹小,加上心佛寺心法,不久心境也大定下來。
而隨著考生陸續進來,不久人數在增加,同樣的考生交頭接耳聲音、研墨聲、吃食聲,還有因為搶奪座位而爭吵聲,考籃子碰撞,呼朋喚友,慶幸著來到同個考棚中,弄的有些烏煙瘴氣,衛玠沒有上過社學,所以不認識什麼人,正好安靜等待著,可是衛玠不認識他人,並不代表著別人不認識衛玠。
一個十七八歲少年坐在左手側,拱拱手輕輕說道:“衛公子,果然是大才,片刻功夫就記下,賤役誣陷手段太過拙劣也”
衛玠睜開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身旁不遠處少年回禮說道:“都以成往事,莫再提。”
“素聞衛公子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此次縣考需指望一二”
“隻是傳言爾,在下學識淺薄,原本還想仰仗仁兄,希望指教”
身旁這位奇葩公子,是想著過來抄襲,可是時文、試貼詩又哪裏可以抄襲,一千個考生就有一千種答案,衛玠也是無語,隻有裝瘋賣傻起來,因為周圍不斷有人來要答案的仁兄,衛玠也不願意得罪,隻能是裝作不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