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麵無表情的走出縣衙,依舊帶著從容不迫、榮辱不驚的狀態,就算是發生轟動餘杭縣的栽贓案後,如今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也同樣如此,就在栽贓案中與杜知縣講過幾句話之外,全程沒有任何交集,而垂頭喪氣的考生,不時有人拍著衛玠的肩膀勸慰道:“衛公子,今日發揮不好,也情有可原,勿需過分掛懷,還年輕,明年再來。”
“多謝仁兄、多謝”
“可惜、可惜了,餘杭縣的金童子,就被個賤役陷害,最後發揮失常”
“誰說不是,皂吏太可恨”
衛玠隻不過是最後才交卷,與你們一起出來,身旁眾多考生就議論紛紛著,仿佛考砸不是自己的錯般,誰說自己考的不好,誰說自己明年在來,這也太情緒化了吧,衛玠心中吐槽著,這又是哪門子的安慰,我可是注定要成為狀元的天才。
走出縣衙,外麵已經是暗淡下來,牛車、馬車停靠了許多輛,也有大半寒門弟子摸著黑回到客棧中,馬車就那麼幾輛,車上掛著兩串大紅燈籠分外明顯,兩個大大的費字,依依站在馬車旁邊,寶藍色眸子四處瞧著,當看見衛玠出來,露出個傻嗬嗬笑容,大踏步就向衛玠所在方向跑去。
“少爺、少爺,餓不餓,趕緊回去吃食”
“慢點不要摔到,依依,小心安全”
衛玠看著風風火火走過來女子,心中就充滿溫暖,被人關心的感覺就是舒服,把手中考藍交對方手中,就快速來到馬車旁,沒想到費忠總管在,見禮之後就與依依走入馬車內,車內一人也無,心中有些疑惑駛入費府中。
剛回到所住的小院子中,就有婢女來傳老婦人話,到內院中與她一起吃飯,自從幾次針灸療法後,師母的眼疾也已經徹底好轉,對衛玠也更加用心,衛玠稍微梳洗下後,就跟隨著兩個丫鬟往內院走去,衛玠就九歲小屁孩,女子也不會講究男女大防。
兩個丫鬟年紀都不大,長相也不差,應該是師母院子內人,其中一個有幾分姿色女子靠近衛玠,聲音輕柔問道:“衛小郎君,傳言你不喜纏足,纏足女子一概不娶,可是當真?”
衛玠心中有些疑惑,這話好想對巧倩隨意講過,也就隨意的回答道:“嗯,小生甚是害怕畸形雙足,看著太過可怕。”
“嗬嗬,這下大房、二房姑娘妄想了”
衛玠聽見身旁丫鬟話,心中立馬就閃過紅樓夢中的橋段,這些大家族中的內鬥,衛玠可不想攪進去,也不答話,一路往內院中走出,前麵有著侍女拿著燈籠引路。
走進般若院中,撩開珠簾,走進廳中,穿著棉衣打扮的如普通婦人的師母,正坐在有貂皮覆蓋的紅花梨木椅上,而坐在主位上的是恩師費弘,正襟危坐嚴肅坐著。周圍站立著十多個丫鬟斥候著,在她下手就是恩師三兒子,還有安靜儒雅的巧倩,這一家人聚餐著氛圍,把自己叫過來秀恩愛,這是何道理。
“拜見恩師、師母、三世叔”
“不必多禮,醜兒,快到老身身旁坐下”
衛玠老老實實走到師母身旁坐下,師母慈愛的摸了摸自己臉頰,這個動作如他人敢做,非要拚命不可,可是六十多歲的師母,卻隻能任由她瞎折騰,對著左手旁的巧倩的點點頭,食桌上也沒有擺放食物,隨著一個老嬤嬤點點頭,眾多女卑開始端著菜肴走進來。
“叔寶,聽說你最後才交卷,可是考題有何難度?”
“恩師放心,弟子隻是過於認真答題,所以時間用的稍微久些,考題不難”
“嗯,有信心甚好,可也莫要被夾帶之事分心,一心應付接下來考試便是,此時就算那皂吏死在獄中,幕後之人,為師也會為你徹查到底”
“多謝恩師,弟子一向不喜與人爭鬥,現也是一心在縣考上,其他事日後再言也不遲”
“如此甚好,也不枉費為師教導”
衛玠在上菜時間,把考題與所答之題告訴恩師,對方聽完後,隻是露出個淡淡微笑,也不點評幾句,然後師徒二人難得喝上幾杯溫酒,把一切不開心之事拋開,衛玠不時與身旁的巧倩低語幾句,桌上菜肴極為豐盛,不過那些雞鴨魚肉也吃不了,自從修行後,衛玠就改吃素。
回到小院子後,衛玠內心卻有些不平靜,心中也早就有預感,那個陷害自己的皂吏,處在風口浪尖之人,一介皂吏陷害考生,這不是衛玠一人之事,關係到所有士林人的榮譽,如果這種事情縱容,後果也不堪設想。
被關在牢籠內皂吏,就這樣死掉,對外很定是自殺,可是被自殺的幾率高達九層,這種事衛玠在前世又不是沒見過,心中猜測也八九不離十,可是還是想要確定下。
衛玠早早就爬上床,閉目盤膝打坐著,這次非常輕易的就離開肉體,靈魂出竅中,直接從透過窗戶向費府外飛離而去,費府本身就距離城隍不遠,衛玠也不急著進入城隍府,反而是在街上緩慢走著,街上一個遊魂野鬼也不見,欣賞著別樣風景。
衛玠來到城隍府前,就見兩個鬼差站立在兩旁,見衛玠靠近,露出疑惑目光,青臉凶狠的目光的鬼差,看著就是嚇小朋友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