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也不顧及白色儒服上水跡,打濕些貼在身子上,又是來到衛玠背後輕輕揉捏著,輕輕說道:“所述說《紅樓夢》,被妾身給販賣出去,醜兒不會責怪吧!”
“無妨,夭夭高興即可”
衛玠閉上雙眼,心中卻沒有外表般淡定,隻好默默念著佛經祛除雜念,而身後原本淑女恬靜的夭夭,卻露出個皎潔的目光。
衛玠從成都府回來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杭州考試,心中更是對桃花塢思念,府試後哪裏也沒去,多日來持續是陰雨天氣,衛玠就安心宅在家中。
在細雨綿綿中,桃花塢外的桃花林中是桃花繽紛遍地粉紅,可惜是落雨天,無人來此欣賞,不過卻在這個天氣中,穿著僧衣的和尚走在其中。
和尚穿著普通的僧衣,脖子上帶著巨大漆黑如墨的佛珠,右手拿著長有五丈的法杖,獨眼,左眼已瞎,雖睜著可卻是白色眸子,閃閃發光光頭,方型臉,輪廓分明,獨眼眸子如悲憫眾生的佛陀,不高不瘦,看不出具體年齡。
他穿著僧鞋行走在泥土路上,可是鞋子卻極為幹燥幹淨,隨意跨出一步就是幾丈距離,全身如股無形力量,毛毛細雨無法近他的身,獨眼和尚全身無沾絲毫雨水,如不在此方世間中,不過走動間,法杖發出清脆的鈴聲,格外動聽悅耳。
在桃花塢書房中,衛玠正在愜意在紙上寫著“淡泊明誌、寧靜致遠”八個筆走龍蛇字,在身旁清幽桃夭夭研墨著,不遠處依依和柔兒,正在苦著臉寫字,書房內隻有寫字聲音,可是突然動聽鈴鐺聲音傳來,異常的響亮。
而桃夭夭聽見這聲響,臉色瞬間大變,如遇上天敵般,衛玠卻淡漠把毛筆放在筆架上,自然看向身旁女子點點頭,輕柔安慰說道:“夭夭待在屋中,不許出來。”
衛玠整理衣冠後,就帶著依依從容走出塢外,站在鵝卵石鋪排的地下,身旁依依撐著油紙傘,有些緊張瞧著遠方,因為就隻幾個眨眼時間,獨眼和尚就來到正對麵,衛玠還有心思的伸出手,感受這細雨拂過的軟滑。
站立雨水卻片葉不沾身的獨眼和尚,雙手合十略微彎腰宣佛號說道:“阿彌陀佛,貧僧淨土宗慧全,敢問施主可是衛玠、衛叔寶?”
“小生正是衛玠,大師有禮”
獨眼慧全矗立與前方,背脊挺直,雖然站與鵝卵石地下,可是卻不見僧鞋打濕,左手執與下顎,右手握住銀色法杖,獨眼目不轉睛十分認真瞧著衛玠,如高僧大德般不帶任何感情問道:“貧僧今日特來拜訪,隻為詢問,貧僧師弟慧世,可是死於妖女妲妃之手,妖女又在何處?”
衛玠站在煙雨中,手依舊伸出油紙傘外,感受細雨撫摸,隻是瞧了眼和尚,目光就盯在身旁桃花林,粉紅色花朵,如出手芙蓉般嬌豔,仿佛這個比和尚更加好看。
看了眼一丈開外的和尚,心中都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膜拜,有種下跪朝拜的衝動,立即發現不對,這是對方修為所引發,趕緊在心中默念佛經壓製住,那種虔誠心才算安定下來,心中大驚,好厲害的禿驢。
聽著他稱慧全,就知曉與那個歹毒慧世脫不開關係,對方簡練直白言明,果然是來報仇的,或者是來尋血魂劍下落,辛好沒有露出破綻,身體內血魂劍安分守紀,對方也沒有瞧出痕跡來,不然又得是翻爭鬥。
衛玠保持著不卑不亢姿態,眸子落在遠處花蕊上,不帶絲毫火氣淡淡說道:“慧世大師,欲殺小生和妲妃姑娘時,被不知名修士擊殺,至於妲妃姑娘,小生於她分別多日未見,並不知曉。”
“請問,那擊殺貧僧師弟之人,可看清模樣,所用又是哪家術法?”
“當時重傷昏迷,並不知”
“血魂劍,可是在妖女手中”
“不知,當時她瀕死,如有此等利器,也會拿出挽救性命,何必等待死亡”
衛玠心中是深深的鄙視,表麵上是來詢問師弟,可實際卻是為血魂劍而來,如此虛偽和尚,想必也不是什麼好鳥。衛玠也略微知曉,淨土宗就是道教的正一教,不重修持,隻是追求偌大佛法、舍利、佛陀金身修行,而正一教也同樣是如此,崇拜神仙,重符念咒,降神驅鬼,是隻追求修行的宗派,如講慈悲為懷,也許還輪不到他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何必執迷於皮囊,妖孽居與宅,何不讓貧僧殺之,妖類就不該現與人間,深山老林才是它們該藏匿之地”
“多謝,小生家事,就不必大師費心,出家之人殺心太甚,此為孽障也!”
“施主定是被妖孽迷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必在於皮囊外在”
“大師差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以故?遍計所執色無所有,即是空性。此空性,即是彼無所有。非如依他起與圓成實不可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