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落的格外纏綿,如朦朧絲綢麵紗般,遮掩著江南秀麗,若隱若現的嬌羞,又如一卷長長的江南水墨畫,煙雨下的湖畔、青石、古巷及其青瓦紅裝,添加濃墨色彩,穿著各色儒裳的士子在高大威嚴屋簷下聊著科舉考題,別有情趣。
衛玠擁擠在人群中,隻是為了躲避雨水擠與屋簷下,可剛走出就聽見依依聲音,向聲音尋去,在府學宮門外青石上,俏生生站著個穿著清新典雅白色儒服女子,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穿著如雪般一抹白,烏黑亮麗秀發盤起,五官白裏透紅,如四月桃花盛開的花瓣,睜著水汪汪烏黑眸子,正不眨巴瞧前方。
清幽如江南古巷般,優雅如風中舞動仙女般,安靜的矗立與原處,手中拿著仕女圖案的香妃扇,腳下踩著的高底弓鞋都濕了些,下裳裙擺也沾上些雨水,濕噠噠的,右手拿著扇輕輕搖擺著,左手自然下垂,抿著紅唇瞧著,身後自有柔兒撐著油紙傘。
桃夭夭並沒有走動,扇子帶來發絲的浮動,見衛玠望來,嘴角彎起如月牙,眸子內是滿滿喜悅。幹依依站立與側,見衛玠出來,是風風火火的往門口趕來,近乎奔跑,如柔絲細雨飄落在依依頭上、襖裙上。
衛玠隻好趕緊冒著細雨衝出人群,迅速來到依依身旁,躲在油紙傘中,既心疼又抱怨說道:“少爺又不是上戰場,下雨天就不要來啊!”
“少爺說對,我也是這般勸婦人,可是婦人非要來,我並無辦法”
衛玠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依依眼,快速走到遠處夭夭身旁,二人站與落雨中對視著,桃夭夭原本就是江南名氣響亮琴道大家,不知有多少仰慕者,衛玠又是名滿江南金玉童子,二人站立與落雨中,吸引著眾多人目光。
而做事極為細心的費總管,也早在學宮外等候,衛玠趕緊迎山去,真心感激後,言語今日回桃花塢後,就與夭夭默契的往自家牛車內走去,衛玠剛準備自己動手脫下濕漉漉鞋子,桃夭夭卻伸出白皙玉手輕柔脫著,坐與幹爽、舒適牛車內,聞著女人香味,終於脫離那又臭又髒考舍,心情都愉悅許多。
桃夭夭心中踏實,就近距離坐在醜兒身旁,低著頭拿著手帕,正專心的擦拭他儒裳山水跡,而柔兒卻卻在輕佛自家小姐白色儒服,依依在外駕著牛車冒著雨水趕往餘杭縣。
“醜兒,臉色如此蒼白,可是生病?”
桃夭夭擦拭好些後,抬頭起頭,伸出手輕柔放在衛玠額頭上,睜著烏黑眸子問著,不時還來回試著自己額頭對比。衛玠看著近距離桃夭夭,聞著車內更加濃烈香味,不由低下頭不敢去瞧她。
“無礙,隻是答卷時,消耗過度精元,恢複下即好”
衛玠心中真是很煩惱,對方把完全當小孩疼,男女大防也不顧及下,低著頭對方又摸著自己頭,貌似頭發沒濕吧!
“無礙甚好,回家好好休息,勿要操勞過度”
也不知為何,是否是因為身份暴露,桃夭夭比以往更加用心照顧,疼愛的衛玠都有些吃不消,這節奏是恨不得是抱在懷裏偏愛,衛玠趕緊閉目盤膝打坐,進入忘我入定境界,牛車有些顛簸,可卻絲毫不影響修持。
比往日多了近一倍是時間才回到桃花塢,回到家中,花娘燒好開水,衛玠坐在水桶中,愜意的享受著,四天都沒洗澡,衛玠都有些嫌棄自己太髒,赤果果坐與溫水中,閉合雙眼,窗戶開著,正傾聽著絲絲的落雨聲。
房門卻被推開,衛玠都懶的睜眼瞧,鐵定是依依才會幹出此等事,淡然的開口詢問道:“依依,又有何事?”
可這次對方卻沒有言語,隻是走到身旁,伸出柔軟雙手落在自己肩膀之上,輕輕揉捏著,恰到好處的力度,不重不輕的按摩,讓衛玠渾身舒暢。
“依依,月餘不見,何時學會此等絕活呀!哦呦,少爺問話,如今話都不答,長膽量呢!那就接受少爺懲罰吧!”
衛玠心中奇怪,依依可是如此不聽話,既然如此可不要責怪本少爺,轉過頭雙手裹著洗澡水,來個突然襲擊,洗澡水潑在對方的身子上,衛玠睜著明亮眸子,樂嗬嗬笑著,可是當看清楚對方,卻笑不出來了。
隻見桃夭夭正雙手以按摩姿勢擺放著,停頓住沒有絲毫動彈,臉頰、頭發、衣裳上都是水跡,明顯被這偷襲給驚訝到,睜著驚訝、尷尬眸子,臉色有些微紅。
衛玠恨不得鑽入木桶內不出來,都不敢去看對方,非常尷尬的道歉道:“抱歉、抱歉,我還以為是依依,所以………..”
桃夭夭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後,伸出右手衣袖擦拭著額頭、臉頰上洗澡水,睜著淡然眸子落落大方的輕言道:“無礙,醜兒尚幼,並無要緊,勿擾,考棚處了四日,放鬆下才好。”
衛玠完全迷糊,自己如今快十歲,按當下十二三歲就開始娶親,生子育兒者都不在少數,而且男女大防甚重,雖然你桃夭夭是妖類,可也不能如此幹吧,衛玠正想要她出去,可是對方表現的大度自然,反而像是自己小肚雞腸般。